“何況……”他頓了下,“你懂什麽叫照顧嗎?”
“別急著反駁,”柏侹咬緊牙關,紀卻秦繼續說,“我認識你兩年,你的一切我心裡都有數。”
“我知道你覺得我市儈又多情,比不上宋微汀,對此我不做反駁。”
柏侹胸膛劇烈起伏,脖頸上分布著氣出來的紅。他很想讓紀卻秦閉嘴,偏偏又想聽這個奸詐的商人又要怎麽欺騙人。
“我承認我以利益至上,”紀卻秦抬眸與他對視,“但是,這不代表我的感情就不真誠。”
“喜歡你,是我一個人的事,並不需要你把它當做負擔。”紀卻秦拍了拍右手,“出車禍原因在我,下雨和遠光燈也不是你的錯,你不必過於自責。”
他說了一大堆,柏侹已經聽不下去了,煩躁的踢了下櫃子:“你到底想說什麽。”
“不需要你照顧,”紀卻秦直言,“你可以走了。”
柏侹忽然被氣笑了,鋒利的輪廓緊繃,恨不得狠狠給紀卻秦一拳。
他難得想對紀卻秦好一次,卻被誤解成這樣。
若是之前,一分鍾都不多待。
但是現在變了,他想看看這個整天裝□□他的男人,到底為了利益能有多虛偽!
說到底,紀卻秦這番話只有一個意思:不希望他走。
哪怕是嘴硬,柏侹也聽出來了。
“你讓我走我就走?”柏侹嗤笑,“把我當什麽了?”
“你不就是看不到利益,覺得不踏實嗎。”
“現在我和你談筆生意,怎麽樣?”
紀卻秦直覺柏侹不做好事,但他想知道兩人能達成什麽合作。
柏侹打開手機錄像,將兩人框了進去。
他舒舒服服窩在椅子裡,緩緩開口:“你答應我一個條件,我照顧你三個月。”
多麽熟悉的場景,只不過買賣雙方對換了角色。
紀卻秦臉色難看,他想起被爽約的生日,不願意做這筆交易。
“我說過,不喜歡不守信用的合作夥伴。”金屬質感的眸子閃了下,“你已經被掛上黑名單了。”
柏侹嘖了聲,“你談合作都知道多次協商,怎麽到我這兒就一杆子打死了?”
紀卻秦:“我和他們是朋友,有合作基礎,和你有什麽?”
他伶牙俐齒,柏侹說不過,索性耍起無賴:“我不管,這筆生意你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不許不答應。”
“幼稚。”紀卻秦轉過身去不理他。
柏侹翻了個白眼,起身推了推紀卻秦的肩膀。
“再問你最後一次,答不答應?”他故作惋惜,“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想清楚。”
“用一個條件,買我三個月。”柏侹道,“以我現在的身價,你賺大發了。”
他說的沒錯,柏侹正當紅,身價水漲船高,加之柏氏繼承人的身份。
只有他嫌棄的,沒有別人厭惡他的。
身為商人,紀卻秦當然知道這筆買賣穩賺不賠,可他擔心那個條件是自己付不起的。
“你想要什麽條件?”他問。
“不知道。”柏侹搖頭,“以後我想到了再來找你兌換。”
“那好,”紀卻秦看了眼手機,“成交。”
柏侹美滋滋關了手機,心道紀卻秦再狡猾又怎麽樣,還不是得和他做生意。
事實證明,聰明的獵手也會被捕獸夾傷到。
“從現在開始你就得聽我的,”他躺進被窩,“現在,睡覺。”
幾乎是瞬間,紀卻秦就後悔了。
他可能真的傷了腦子,不然怎麽會幼稚到和柏侹做生意。
“事先說明,”他冷著臉,“你照顧我可以,不許干擾我的工作。”
柏侹煩他:“知道了,工作狂!”
“你賺的錢都能花幾輩子了,怎麽還跟進了錢眼似的。”
紀卻秦躺下,閉著眼冷哼:“今天有飯吃,你確保明天也有飯吃?”
“閉嘴。”柏侹粗暴扯過被子,蓋在兩人身上,“睡覺。”
過了會兒,他睡著了,紀卻秦還清醒著。
他被柏侹小心翼翼摟在懷裡,毛茸茸的腦袋蹭在肩頭和脖頸間,溫熱的呼吸落在鎖骨上,有點癢。
除去幾次狂亂後的溫存,他從沒有與柏侹如此平靜的躺在一起。
他懷疑柏侹的一大使命就是和他作對,不然為什麽兩人見面後不是吵架就是打架,還熱衷於給彼此找不痛快?
三十年的良好修養在柏侹身上毀於一旦,這是聯姻前紀卻秦從沒想過的。
對於比他小六歲的愛人,本想相敬如賓,然後發現……不如給他一耳光來的爽快。
紀卻秦長舒口氣,側首用余光打量柏侹。
他年輕的過分,身上充滿熱烈朝氣,相貌俊美,頭髮利落,只要不睜開那雙銳利的眸子,就是大部分人都會欣賞的存在。
即使他幼稚、暴躁又荒唐。
不妨礙紀卻秦將他捧在心尖。
或者說,紀卻秦喜歡的,就是這樣不完美有瑕疵的柏侹。
從小沒有父母疼愛,為了不讓爺爺失望,紀卻秦給自己制定一個又一個格子,他謹慎的踩著格子前進,成功將自己塑造成最完美的樣子。
不會犯錯,不能犯錯。
不應該反抗,理應背負著紀氏。
一天不敢松懈。
柏侹問他為什麽熱衷於利益,紀卻秦其實沒辦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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