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二少爺和繼承人之間,不只是稱呼的不同。
紀卻秦笑了,倚著扶手像隻懶洋洋的貓,尾巴一甩一甩,又在琢磨新的想法。
過了會兒,他看向許韜,問:“宋厲揚知道這件事嗎?”
許韜隨即頷首,“我明白了。”
宋父病重,宋厲揚已經趕回家了,眼下並不在國內。可宋微汀沒有回去。
親生父親即將離世,身為受寵愛的小兒子不去盡孝,反而還在錄節目,無論如何都覺得詭異。
正因如此,越發讓紀卻秦肯定了那個傳聞的真實性。
宋家舉家出國之前,在京城的生意不算小,他們幾家同屬一個圈子,有什麽傳聞自然逃不過別人的耳朵。
更何況宋父風流,甚至間接導致了宋厲揚母親的離世。
紀卻秦還有些感慨,如果換做他,就算父親病重馬上去世,也不會回家送最後一程。
可他了解宋厲揚。
宋厲揚心狠手辣,早就對宋微汀母子存了下死手的心思。
現在宋氏集團完完全全把控在他手裡,等到宋父徹底離世,就是他清算報仇的時候。
紀卻秦冷漠的想,宋厲揚大概率會來找他幫忙。到那時候,順手幫一幫也不算什麽。
一個長久的合作夥伴,帶來的利益是非常可觀的。
在他倚在躺椅上乒乒乓乓打算盤的時候,國外的宋家正如預想的那般,亂成了一鍋粥。
*
聽到柏侹出差的消息後,紀卻秦搬出老宅,再次恢復了之前的工作作息。
不過是一個多星期的時間,京城的天又冷了許多。下雪天驟然增多,暖洋洋的日光也只有在午休時間才能偶爾享受到。
這天紀卻秦照常上班,才在辦公室坐穩,就等到一直在等的客人。
宋厲揚走進辦公室後脫掉了大衣,順手撣了撣上面已經融化的雪。
他身材高大,深色西裝越發襯得出肩寬窄腰,雙腿修長。
見到紀卻秦後,俊臉露出一抹熟稔的笑,但僅限如此。
“貿然來打擾,是我唐突了。”宋厲揚解開西裝扣子,在紀卻秦對面坐下。
紀卻秦笑了,“不會,我知道你會來。”
兩人都是聰明人,眼神略微碰撞,就知道對方的想法。正因此,省了不少寒暄的功夫,能夠直接切入正題。
“伯父的事情處理好了?”紀卻秦問。
“嗯。”宋厲揚身體放松,姿勢悠閑,帶著漫不經心的從容,似乎所有人不過是他手上的棋子,想放在哪裡,就放在哪裡。
“他走的很平靜,沒讓我們難做。”
紀卻秦目光掃視著他的臉,在看到那抹嘲諷時一點也不驚訝。
他適時轉移話題,沒再往下問。
“我今天來,是為了請你幫一個忙。”宋厲揚說。
“什麽忙?”
宋厲揚眼白分明的眼睛盯著紀卻秦,不薄不厚的唇微微揚起,帶著些貓玩耗子的惡劣。
這樣的表情紀卻秦並不陌生,因為也總是出現在他的身上。
幾乎不用言語交談,紀卻秦就明白是什麽忙了。
“國外的事還需要處理,我實在分/身乏術,他就交給你了。”宋厲揚直言,“等我收拾好那邊,會立刻趕回來。”
雖說宋微汀母子兩個都是蠢貨,但不能掉以輕心。宋厲揚需要把宋微汀母親一點點榨乾,才能徹底放心。
紀卻秦並沒有立即答應,而是裝作思考的模樣。
他是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商人,能讓他早起的,只有利益。哪怕再討厭宋微汀,情緒也不過是佔了一小部分。
察覺到他的遲疑,宋厲揚並沒慌張,反而很滿意。
能和紀卻秦坐在這裡商討合作,無非是他們“臭味相投”,都是為了各自的利益。
“你放心,宋氏雖不如以前,紀總得到的並不會少一分一毫。”
“何況,你對他就不恨?沒了他,你和柏侹就不會走到這一步。”
紀卻秦雙手交叉放在腹部,聞言,食指在手背上點了點,但笑不語。
他沒有回答第二個問題,而是說,“你能接手宋氏,對我來說是最大的利益。”
他和宋厲揚合作,的確能帶來可觀的利益。
宋厲揚但笑不語,這筆生意已經談成了。
兩人三言兩語間,宋微汀接下來的路就已經一眼明了了。
說完生意,紀卻秦挺直的脊背軟下來靠在椅背上,順手叼了根煙。
“我一直很好奇,為什麽他不回去。如果回去多少還能爭一爭,不回去可就半點都沒有了。”
紀卻秦說的直白,宋厲揚倒是無所謂。
“老頭子的確給他留了值錢東西,我沒碰,但他媽碰了。”想到那個近乎瘋癲的女人,宋厲揚眼裡閃過絲厭惡。
這是紀卻秦第一次聽宋微汀和母親關系不和的消息,意外之中又覺得理應如此。
傳聞如果是真的,宋微汀的母親只會讓兒子走的遠遠的,當成一個賺錢工具就好了。
現在宋父死了,她自然也不會把遺產留給宋微汀。因為她清楚,宋微汀自私自利,才不會管她的死活。
宋厲揚看了眼時間,起身穿上大衣,“他就交給你了。”
他垂下眼皮戴手套,說出的話比外面的天氣還要冰涼,“我要他身敗名裂,走投無路只能來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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