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天曉松手,一顆心沒有著落,他非常後悔自己答應和尹時嶼晚上出來。
玩到十一點多,尹時嶼困得不住點頭,顧天曉輕輕推了推他,“困了就去睡覺,我在對面的酒店給你開間房,走吧。”
“不去。”尹時嶼強迫自己睜開眼睛,“過十二點我領東西呢。”
“我幫你領還不行嗎?去睡吧。”
“不去。”尹時嶼起身,“我出去走走就不困了。”
他說完就小跑著出了門,沒過一會兒,他回來了,兩隻手背在身後,神神秘秘地對顧天曉說:“你猜我買什麽了。”
顧天曉:“嗯?”
尹時嶼拿出一塊巴掌大的草莓蛋糕,笑眯眯地說:“給你。”
救命!顧天曉滿腦子都是這兩個字,他覺得自己的心被捆著線,尹時嶼動動手指頭,他的心就開始七上八下不消停。
顧天曉接過蛋糕放在手邊,“外面冷嗎?”
“不冷啊。”尹時嶼看他,“怎麽不吃,晚上不是還說想吃嗎。”
顧天曉把心一橫,“等會兒餓了再吃。”
“好吧。”尹時嶼像個認真的小朋友,“那你餓了再吃。”
顧天曉覺得自己很該死,尹時嶼哪裡都好,就是眼光不行。
後半夜,尹時嶼靠在椅子上睡著了,他縮在椅子裡,顯得很小一個,顧天曉盯著他看了半天,才伸手推推他,輕聲道:“走了,去酒店睡。”
尹時嶼睡得很沉,沒有回應他,顧天曉強行扶著困到神智不清的尹時嶼去酒店開了間雙床房,等尹時嶼抱著被子再次睡下的時候,顧天曉突然想起那塊蛋糕,他趕緊回到網咖,可是蛋糕已經被收走了。
“……艸!”顧天曉突然起了殺心。
他沉著臉回到酒店,隔著一張床得距離看尹時嶼,過了半天才睡著。
第二天顧天曉醒過來已經快十點了,屋裡沒人,尹時嶼不知所蹤,顧天曉打了個電話,沒人接,兩三分鍾之後,尹時嶼回來了,他把咖啡和三明治遞給顧天曉,對他說:“好冷好冷,又下雨了。”
顧天曉接過自己的早飯,他注意到尹時嶼的手被凍得有點紅,他特別想把這雙手握住,沒想到過了片刻,這雙手就貼在了他的脖子上,冰得他一哆嗦。
“嘿嘿。”尹時嶼惡作劇似的貼著他取暖,“冰不冰。”
顧天曉絕望地發現自己有點硬了,他對自己的精神狀態產生了極大的擔心,在不到一個月之前,他以為自己是直的。
但現在他讓尹時嶼摸摸脖子就硬了,因為沒吃到人家買的蛋糕氣了一晚上,還想把人家按在床上親,這真的很恐怖。
更恐怖的是他還曾經把人家害得很慘。
他可以給尹時嶼當朋友,當男朋友,甚至當狗都行,但現在的問題是他想給尹時嶼當狗都不夠資格。
“別鬧。”顧天曉只能這麽不痛不癢地說他。
“班長。”尹時嶼湊近了問他:“你隻喜歡女生嗎。”
顧天曉的心都要跳出來了,他看著酒店的壁燈,故作鎮定地說:“是啊。”
“哦……”尹時嶼也不知道在想什麽,他把手抽出來,低聲說:“好吧,我知道了。”
第14章
尹時嶼倒沒有被拒後的難過,他覺得顧天曉這麽說也正常,自己這問題問的確實讓人不好回答。
關鍵是,顧天曉絕不可能是直的,一個真正的直男,應該在這時候把他推到一邊,然後發表最少八百個字的重要講話,強調自己的直男身份,威脅他不要對自己打什麽歪主意。
那他為什麽對自己沒意思呢!為什麽呢!
尹時嶼百思不得其解,最終只能把原因歸咎為自己不是他喜歡的類型,也許他喜歡那種黑皮體育生。
想到這裡,尹時嶼陷入了沉默,他這輩子也變不成黑皮體育生。
顧天曉慢吞吞地吃完了三明治,喝光了咖啡,兩個人在酒店門口分開,尹時嶼決定且戰且退,他就不信遠在天邊的黑皮體育生比得過近在眼前的他。
但既然顧天曉表示了拒絕,自己就暫時不要找他了,還是再想想別的戰術吧。
顧天曉回到家之後把自己從頭到尾洗了一遍,坐在沙發上抱著肩膀看電視,實際上,他根本連電視都沒打開,他滿腦子都是尹時嶼,尹時嶼買給他的小蛋糕他沒吃到,尹時嶼問他這麽曖昧的問題他沒好好回答,尹時嶼給他買的咖啡和三明治他倒是吃了——他吃那麽乾淨幹什麽,怎麽不留點回來吃呢?
他,想,和尹時嶼,狠狠地談戀愛。
這個念頭出現在他的腦海裡,定海神針一般動也不動,在這除了他自己沒活物的家,他坦誠地面對自己的內心:他喜歡男的,喜歡尹時嶼,他覺得尹時嶼哪哪兒都好,好得讓他從此不做直男,他想給尹時嶼打電話,讓他出來,再給自己買個小蛋糕,然後他把尹時嶼摟在懷裡猛親。
顧天曉面無表情地看著黑漆漆的電視屏幕,拿出手機給自己點了個八寸的草莓蛋糕,然後他一直盯著手機,希望尹時嶼能給他發個消息。
他的同學找他出來打球,發小問他放假要不要一起旅遊,他爸發來好幾條語音——根本不想點開所以不知道在說什麽,班級群裡的無聊刷屏,這些消息充斥著他的手機,唯獨沒有尹時嶼的。
此時此刻尹時嶼正在幫他媽洗水果,他媽想做個水果派,尹時嶼便貼心地打下手,夏母喂了尹時嶼一塊蘋果,笑吟吟地問:“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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