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昨天晚上我一閉上眼睛就是那爛了的半張臉,半宿沒睡好。”
“你說我這白天還要應付那被澆灌到水泥裡的女工的家屬,好不容易來開個會看的東西比那女工都嚇人...”
實在是有苦說不出啊,周從波歎了口氣
“我也不知道,在醫院的時候就是這個小護工照顧楚總,說是蘇二少找來的,可能是師弟吧,楚總挺喜歡這孩子的,走吧,就幾張圖片,嚇不死。”
後面立刻有人跟著拆台
“嚇不死你怎麽不坐他身邊?”
葉銘的小把戲昨天被楚亦寒給拆穿了,今天看見進來的這幾位帶著明顯黑眼圈的高管難得有些歉意,他提前就給幾位都準備好了焦棗茶,在這幾人進來的時候還帶上了得體的微笑,他這不笑還好,一笑周從波幾個心裡都跟著沒底了,總覺得他要憋個大的。
楚亦寒在一邊看著,強忍著笑意,這孩子怎麽這麽逗啊。
葉銘總算是不在用那事故現場一樣的圖片來折磨楚氏的一眾高管了,這天葉銘早早出去幫孟阿姨弄湯,這幾個人收拾東西的時候終於忍不住了,一個個給周從波使眼色,楚亦寒哪能看不出來,想身後的椅背上一靠看著這幾個下屬了然出聲
“有什麽話說吧。”
“楚總,您這小護工是學什麽的啊?這每天看的書也太...”
周從波實在是沒忍住問出了聲,楚亦寒吹了吹剛才葉銘特意煮好了送過來的普洱茶買了個關子
“都憋好幾天了吧?猜猜吧。”
“我聽說是蘇二少介紹過來的?要是他師弟的話學醫的吧。”
周從波的話一落地就引來了用另一個總監的反駁
“但是也不太對啊,學醫就算是了解人體結構也不該是看那些圖片吧?我看著怎麽都是屍體啊?是警校畢業的吧?”
“對,可能是警校的。”
這麽一說幾個高管都點了頭,這樣就說的通了,醫生肯定不會天天看著這些,那些屍體搞不好是凶案現場拍的,楚亦寒看著他們在那猜的頭頭是道的
“嗯,還都猜對了一半,這孩子確實學的是醫,也要考警察的編制。”
“學醫還能考警察的編制?武警總醫院?”
楚亦寒將手裡的筆一丟出聲
“學的法醫,考市局的法醫科。”
法,法醫?很好,這下是更說的通了,法醫不看屍體看什麽?他們楚總找了一個學法醫的來當護工?楚亦寒的形象在下屬的眼中立刻又上了一個台階,這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嗎?
西裝革履們陸陸續續出了書房,葉銘特意從廚房裡出來,臉上帶著笑意打招呼
“各位慢走,阿姨做多了焦棗茶,要不要帶點兒回去?我給你們裝。”
“啊,不用了不用了,我們喝挺好,就走了啊,你慢慢忙。”
在葉銘的微笑護送下,各位高管走的更加快了。
楚亦寒出來就看見了這一幕,葉銘看見他拄著雙拐出來趕緊過去扶他
“我怎麽覺得今天他們有點兒不對啊?”
楚亦寒側頭看著他
“被你嚇得唄,今天開會的時候一個個的哈欠連天。”
葉銘縮了縮腦袋,就是看出他們困了他才一個勁的上茶呢。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大半個月要過去了,葉銘要參加考試了,楚亦寒身邊這些年也沒有幾個參加公務員考試的,臨近考試的這幾天他都是盡量上午開完會下午就不留人在家了,好讓葉銘能專心複習,考試的兩天前葉銘在楚亦寒的書房中把準考證打了出來
“準考證打好了?在哪考試?”
楚亦寒撐著雙拐起來活動了一下,葉銘看了看準考證上的地址
“在十三中考。”
“後天我讓司機送你過去,這兩天好好休息別睡太晚,養好精神。”
考試的那天早上楚亦寒陪著他一塊兒下樓吃的早飯
“再檢查一遍證件都帶好了沒有,身份證,準考證,塗卡筆。”
楚亦寒不放心地又囑咐了一遍,葉銘卻忍不住低頭笑了,眼睛都彎了起來
“楚哥,你好像...”
男人好笑地直接接了一句
“你家長。”
“這可是你說的,我可沒說。”
相處的時間久了葉銘在楚亦寒的面前越來越像這個年紀應該有的樣子了,從前在葉家那個用冷漠將自己包裹起來的年輕人終究還是露出了本來的模樣。
“好了,像就像吧,今天好好加油,我還等著你穿上警服的那天呢。”
葉銘今天穿了一件簡單的白襯衣,淺卡其色的休閑褲,就像是學校裡最受歡迎的那類學長一般,青春陽光對未來充滿希望的樣子,楚亦寒一直目送人上了車,回身的時候一個人坐在了沙發上,算起來他出院回家了這麽多天葉銘還是第一天出去留他一個人在家,從前總是一個人回來還不覺得什麽,今天竟然開始不習慣了。
蘇維南的話再一次出現在了他的腦海裡,若是真的讓葉銘一直留在他身邊他是願意的,或者說他已經開始有些離不開葉銘了,今天的會議少了葉銘不光是楚亦寒,就連周從波那幾人都有些不習慣
“楚總你家小葉哪去了?”
這段時間下來,幾人都習慣跟著叫小葉了,在楚亦寒面前還會加上“你家”兩個字。
“去奔前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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