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亦寒深知老媽的尿性,他要是不說, 她真的能一直問下去, 只能頭痛地揉了揉額角出聲:
“23, 叫葉銘, 是蘇維南小師弟, 給我找來照顧我的小護工。”
楚臨北都不住側目:
“這孩子是學醫的?”
面對父親楚亦寒自然不會撒謊:
“和我和蘇維南都沾親, 學法醫的。”
他是學法學的,蘇維南學醫的,這樣算還真的都沾親,還不等楚臨北說什麽,楊月霜眼睛都亮了起來;
“是不是電視劇裡那種手帶白手套,一身白大褂,談笑間破除疑難雜案的那種法醫大神?”
楚亦寒看她不知道又受了哪個電視劇的毒害,但是聽了她的話他回想了一下昨天看見葉銘從解剖室出來的場景,確實帶著白手套,穿著防護服,談及死者死因的時候那種運籌帷幄確實有大神風采,他頭一次覺得他老媽用詞也有精準的時候。
“嗯,就算是吧。”
楊月霜回頭就挽了一下楚臨北的手臂,模樣不像是這麽多年的老夫老妻,倒有些像年輕人和伴侶抱怨一樣:
“就上一次那個《探案集》,我看吧還害怕,不看還癢癢,這一次有了小葉 ,你說我讓他給我講講怎麽樣?”
楚臨北比楊月霜大了幾歲,兩家世交,他從小習慣寵著她,這麽多年過去了這份習慣依舊沒有變,楊月霜如今的性子也是這爺倆寵出來的,他深知她又菜又好奇的性子,眼角的笑意漸濃。
“你去和小葉說,看他能不能給你講吧。”
從公安局出去葉銘就立刻打車回了醫院,匆匆上了樓,心情是這些天來最放松最愉快的一天,天角大樓的迷霧終於算是漸漸消散了,以至於他都沒有注意到他上樓的時候,有幾個慣常去護理楚亦寒的小護士看見他欲言又止的神色。
葉銘和往常一樣推門就進了病房,這才發現病房中此刻是一屋子的人,隨著開門的動靜,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了過來,楚亦寒以為葉銘至少要到中午才回來,想著過一個小時再給他打個電話。
屋內的人他就認識一個院長吳軍,平常就算不是裴雲遙過來一般也是其他的胸外科醫生過來,今天院長都來了,葉銘的思緒一下往可怕的方向一滑,肉眼看見地緊張起來。
“吳院,您怎麽過來了?是楚哥的身體有什麽問題嗎?”
吳軍忙擺了擺手,合著是自己把人家孩子嚇成了這樣?
“沒有,沒有,他挺好的,我就是過來隨便看看。”
葉銘這才分出目光看了一下坐在床邊的兩人,因為他實在沒辦法忽略坐在床邊眼睛很亮很亮看著自己的那位夫人,她衣著得體,身姿自然舒展帶著養尊處優的貴氣,嘴角的地方和楚亦寒有些相似,她身邊的人年紀似乎在五十多歲,衣服比常人在這個季節穿的厚重,發絲已經見了灰白,面上血色甚少,這是常年氣血虧虛的表現,應該是身體不太好,身上有一種久經歲月磨礪出的沉澱感,那雙眼睛沉穩浩瀚,似乎再大的事兒都很難讓這雙眼睛翻出風浪,他的眉眼和楚亦寒的很相似,似乎這就是楚亦寒老了以後眼睛的模樣。
一瞬間他就對眼前兩人的身份有了猜測,這一猜測讓他心裡開始發毛,楚亦寒的父母過來了?他們知道他和楚亦寒的關系了嗎?知道他的專業了嗎?他們會不會不同意?
一瞬間各種忐忑各種問號紛至遝來,他打量兩人的時候楚臨北也在看對面的孩子,自是看見了他眼中的緊張,他不想一見面就嚇著孩子,他笑了一下,身上的氣質和暖了不少,轉身看向了兒子。
“小寒,還不介紹一下?”
楚亦寒招了招手,葉銘下意識地走了過去。
“這是我父母,爸,媽,我的男朋友,葉銘。”
葉銘沒有想到楚亦寒的介紹如此的簡單粗暴,他看向了身邊的兩人,這才理智回神趕緊打招呼:
“叔叔,阿姨好。”
楊月霜立刻笑著點頭:
“你好啊小葉,聽小寒說你是學法醫的?”
這個問題讓葉銘剛剛放松些的心思再一次緊張了起來,他遇到過太多這樣的盤問。
“聽說你是學法醫的?”
“怎麽會學這種和死人打交道的專業呢?”
“天天和死者在一起,多晦氣。”
種種過往的言論出現在了葉銘的腦海裡,他的周身開始緊繃,這是下意識防備的姿態,但是預想之中的話語卻一樣都沒有到來。
“這專業真是太帥了,你看過《探案集》嗎?你們法醫辦案是不是就像電視裡演的那樣啊?快和阿姨說說。”
他再回神眼前就是楚媽媽興致勃勃的雙眼,這樣的反應他是第一次見到,不過也隻好實話實說。
“我,我沒看過《探案集》。”
楚亦寒忍不住的笑,拉了一下他的手臂。
“我媽的思維一向跳脫,你習慣就好了。”
楚臨北也淡淡點頭,面上的笑意未減。
“華南醫科大的法醫系要求的分數不低,小葉很優秀,這段時間多虧你照顧亦寒了,你們感情好就好,我們和他媽都沒有意見,等他出院了,讓亦寒帶你回家來。”
楚家的家風不可能做出因為專業而存在偏見的事兒,葉銘聽到這話不得不說他心裡升起一股子滾燙的熱氣。
楚亦寒現在畢竟是有男朋友的人了,楚臨北兩人倒是也沒有多留,楚媽媽臨走前還一直說等葉銘到家和他一起看電視劇的,葉銘自然是一直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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