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銘的眼底沒有分毫的波瀾,他知道這個時候是最有可能得到真相的時候:
“你身體裡的那個腎髒難道不是他的嗎?為什麽福爾馬林的罐子裡只有一顆腎髒?”
徐天成警惕地看著他,忽然笑了,笑的滲人,葉銘卻沒有被他的笑聲嚇退,他反而看向了水晶棺中的那個做的惟妙惟俏的假頭,那假人的面容做的栩栩如生,就像他之前在市局看到的韓長禾的照片一樣,尤其是那雙眼睛,很溫柔,只要看過去似乎就能感受到韓長禾溫柔的笑意:
“韓老師應該是一個很溫柔的人吧?他常常這樣對你笑是不是?”
徐天成將韓長禾的臉刻畫成這樣的樣子,就說明韓長禾這樣輕笑的模樣是他最常見到的樣子,徐天成恍惚地看向水晶棺裡的人,葉銘的聲音還在繼續:
“他知道你有病,所以他幫你借錢做手術,曲振明就借給了他錢,算起來這兩個人都應該是你的恩人,但是都被你害死了,徐天成,你說你活下來有什麽意義呢?現在做出這樣深情的樣子給誰看?”
徐天成再一次否認:
“我沒有殺他,我只是要他一顆腎髒而已,人有一顆腎髒也能活著,我們一起活著難道不好嗎?”
楚亦寒盯著他:
“那為什麽你活了?他死了?”
徐天成變得有些瘋癲:
“是他自己死的,別人都可以用一顆腎髒活,為什麽就他不可以?為什麽他不可以?”
楚亦寒和葉銘對視了一眼,楚亦寒看著棺材裡的人:
“他不願意活下來了,他不想再看見你。”
徐天成笑出了聲來:
“不可能,他是愛我的,他怎麽可能不希望看見我活過來呢,我保存了他的身體,我為他找來了很多很多的腎髒,很多很多...”
葉銘和楚亦寒心裡知道,這或許是徐天成最開始害人的理由,但是很快他就嘗到了買賣器官的甜頭:
“徐天成你不要給自己的罪惡找任何的原因了,這些年你都做了什麽,你自己心裡清楚的很在,別裝瘋賣傻,你最開始找腎髒不是為了韓長禾能活過來,你只是想讓你自己好受一些而已,後面你在這裡做的一切罪惡都和韓長禾無關,自始至終你都是為了你自己。”
罪惡的人總是想要給自己找一個理由,似乎有了這個理由在他做的事兒就是有情可原的,就能讓心中那微小的良心好受兩分,就算是人間惡魔一樣的徐天成也不例外。
工廠的外面,葉安到了這裡見到了韓儲文,韓儲文再不複之前那總是勝券在握的樣子,他穿了一身帶帽的夾克,神色有些慌張,葉安現在已經有些後悔來這裡了,他細想了原來他做的那些事兒,他有些猶豫,那些若是暴露了他就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了,現在他只能寄希望於韓儲文可以有什麽辦法:
“爸,你要做什麽?”
做什麽?韓儲文的眼神中有些瘋狂,他所在的地方正是這個地下實驗室緊急撤離的一個出口位置,這裡當年建的時候他是徐天成最信任的人,他看過這裡全部的圖紙,對這裡的每一個設計都了然於心,這些年他在徐天成的面前伏低做小就是為了不引起猜疑,他本想著葉家的大筆資金一到手就先徐天成一步出國,但是他怎麽都沒有想到徐天成根本就沒有走的打算。
他騙了他們所有的人,他就是個瘋子,韓儲文指了指裡面的通道:
“這裡是徐天成最大的秘密,是所有罪惡的源頭,只要毀了這裡那麽一切證據就都沒有了,這裡在設計之初就有自毀裝置,我要毀了它。”
葉安不知道裡面有什麽,但是現在似乎也沒有其他的選項了,他必須要按著韓儲文說的做,他們的聲音通過葉安的手機反饋到了葉凱的手機上,葉凱的目光緊縮,徐天成最大的秘密,葉銘很有可能是被徐天成給帶到了這裡,葉安的這個親生父親現在是打算毀了這裡毀了證據。
葉凱將消息同步給了警方之後就下了車。
陰暗的通道中帶著一股腐爛的味道,葉安從小到大也沒有來過這樣的地方,他不知道裡面到底是什麽地方,有點兒打退堂鼓,但是現在似乎也沒有辦法了,他甚至也有一種期待就是,是不是只要毀了這裡那他做的那些也就都會煙消雲散?
“爸,這裡自毀的裝置是什麽啊?動靜太大會不會引來警察啊?”
韓儲文用手中的強光手電照著前面的路。
“整個實驗室都在地下,而實驗室的地底下也被掏空了,外面用很強的材料加固,炸藥是徐天成找了國外的人精準設計過的,會炸毀實驗室裡的一切讓整個實驗室沉沒下去。”
葉安心裡有些恐懼,他不知道實驗室裡有什麽會用到這樣的手段。
“那我們怎麽辦?”
“有延時裝置,十分鍾,足夠我們出去了。”
徐天成的眼底有著散不去的陰霾,他盯住了葉銘和楚亦寒,葉銘立刻拉著楚亦寒往後退,和徐天成說話的時候他一直都在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周圍,他們必須要出去,徐天成這樣的人什麽都有可能做的出來。
“看什麽啊?你想跑嗎?真以為剛才那個密碼被你碰對了,你就能從這裡出去?別想了,這個地發我花了三年的時間建造,這裡面發生什麽,外面都不可能知道的。”
他的眼睛像是毒蛇一樣盯住了眼前的兩個人: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