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冽的目光最後落到紀離身上, 齊暮楚才唇角一揚, 眼眸瞬間變得烏黑雪亮。
“老婆, 這麽巧。”
紀離一愣:“巧?”
他旁邊正胸膛對著胸膛, 劍拔弩張的兩個人:“……”
駱沛然和安清雲都不約而同地沉默了。倒是紀離,對著齊暮楚微微一笑,然後直接來到了高大男人的面前。
——齊暮楚剛才對他伸手了。
紀離就下意識地走過去,被他牽。
他剛剛洗完手,細長的五指和手腕上都還帶著水珠,齊暮楚握住後就不禁皺了皺眉頭:“水這麽涼,怎麽不先擦手,當心著涼。”
說著,他已經順勢抽出旁邊牆壁上提供的擦手紙,然後握住青年的手,細致地為他擦拭。
紀離任由他幫他擦,他的關注重點顯然在另一個地方,遂歪頭詢問:“巧?老公也是來這裡……”
他想問是來這喝酒的嗎。
可一想起齊暮楚喝酒以後的後勁兒,紀離自己都問不下去了。
齊總不喝酒不交際,更不參加任何私人聚會場合,他來這兒……該不會單純為了聽歌吧!
齊暮楚唇邊依舊噙著笑,紳士又溫柔地解釋:“來這邊跟朋友談事。”
“朋友?”
紀離還是第一次從齊總口中聽到這個詞。
“嗯。”
齊暮楚說:“你也認識。”
紀離:“?”
紀離想問是誰,但這時,齊暮楚已經將青年手上的水珠全部拭掉擦乾。
齊暮楚轉頭,禮貌地向紀離的兩位發小打招呼:“安總,駱總。”
以往都是別人見了他主動來問好,難得有齊總先打招呼的時候,就連旁邊的紀離都覺得有些驚訝。
而且齊總竟然可以精準地認出駱總和安總唉……
自己的手被對方緊緊握在手心裡,乾爽溫暖,被牽著的紀離手上的溫度迅速回溫,不禁又側頭望向齊暮楚。
齊總以前不常回家,後來他回來了,駱總又走了,紀離的印象裡,他們應該只見過一面。
……那次還是他跟齊暮楚剛結婚的時候,同樣去外地辦事剛回來的駱總一聽說這個事,就憤怒地直接過來找他,正好撞上了正打算出門的齊暮楚。
那會兒的齊總比現在還要冷漠疏離,聽說駱沛然是來找紀離的,就客氣周到地把他請進屋裡,然後齊總就在助理們的簇擁下下樓坐車,直接去趕飛機了……
當時紀離覺得這不算什麽事兒。
那會兒應該的確有工作上的大事發生了,一下子出現了兩位助理、四位高管,好幾台車都在樓下等,臨出門前齊總也跟他交代過了,是有個很重要的事情要去解決。
駱沛然到的時候,齊總連大衣都穿好了,離開也是自然的。
但是這一幕在駱沛然眼裡就變成了齊暮楚才新婚就離家,一離家就是半個多月。
再加上結婚的事紀離也不知道應該通知或者告訴別人,擅自就領證搬家了……
新仇舊怨,導致這一年間駱總對齊總仍舊一萬個不滿意。
但駱沛然也完全沒想到,就見過一面,齊暮楚竟然能一眼就認出他來。
伸手不打笑臉人,齊暮楚現在彬彬有禮,他也不好冷眼相對。
就算是有點喝多了,駱沛然腦子依舊清醒,隻得也笑起來,跟齊暮楚打招呼:“齊總,您也在這兒啊,可是真的‘巧’啊。”
……後面的語氣,還是那股子陰陽怪氣。
然而齊暮楚卻什麽都沒聽出似的,嚴肅認真地一頷首:“是啊。”
駱沛然:“……”
至於安清雲,他跟齊暮楚的確是第一次見。
或許在一些峰會上見過,但也是沒有說過話的程度。
上一個合作的項目是他們唯一合作過的,卻完全是紀離在中間周轉,齊暮楚沒親自去過海城,安清雲也只是牽了個線兒,後期合作事宜全部都由鴻頌的CEO接洽。
所以甫一見面就被齊暮楚叫出了身份,安清雲也有點訝異。
——或許齊暮楚習慣了知己知彼。
又或許,齊暮楚剛才聽見了自己與紀離之間的對話。
安清雲鏡片後面的眼睛眸光一閃,常年習慣用鏡片遮擋情緒的雙眼裡正透著一股深思。
但他仍舊態度溫文儒雅地跟齊暮楚打了個招呼。
“齊總,第一次見面,幸會。”
“安總客氣了。”齊暮楚握緊紀離的手,近一步將老婆拉到自己的身邊,幾近入懷,又說:“剛才聽安總說有事情想請離離幫忙,不知道是什麽樣的事?或許我也能幫上忙。”
齊暮楚:“畢竟安總兩周前可是幫了齊氏一個大忙。”
安清雲:“……”
啊,果然被他聽見了。
有點想苦笑也有點無奈,安清雲倒沒強調自己幫的是紀離的忙,反而默認了齊暮楚將紀離與齊氏混為一談的這個說法。
他甚至就勢說道:“這個忙齊總還真幫得上。”
他說著,又笑了笑,視線掠過紀離,最終還是迫於對面那人的強勢,與之對視:“不過我們可以回去坐下以後再說,現在在這裡……”
說著,他又看了眼走廊上面看熱鬧的,以及或許想過來進洗手間的人,主動表示:“齊總那邊是幾個人,要不然就跟我們一起?”
“喂!……”安清雲話音才落,旁邊的駱沛然就在背後拍了他一下,同時聲音很低地叫他“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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