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袋枕著梁默的腿,阮羽口鼻之間全是香甜溫暖的陽氣,烘得他渾身舒暢,圓圓的貓眼都眯了起來,美滋滋的看向被自己塞進礦泉水瓶裡的兩隻儲備糧。
垂涎的眼神盯得後者瑟瑟發抖。
膽子小一點的司機鬼血淚都快流滿整個礦泉水瓶了,心想這位大佬怎麽回事,抓住他也不肯給個痛快,不但要他開車接送,還要裝在透明瓶子裡恐嚇的啊!
簡直比他見過的最凶殘的厲鬼都要殘忍!
他自己沒有害過人,其實算得上是個善鬼,但對方明顯沒有普通天師的忌諱,啃他魂體的那一口沒有絲毫的猶豫,心知自己是踢到鐵板了,司機鬼也沒天真到以為自己能夠安然逃脫。
但是——
司機鬼淚眼汪汪的看向一旁陽氣衝天的梁默:大佬您勸勸他,給我個痛快吧!
梁默壓根沒注意到他。
自從阮羽靠過來的那一刻開始,他的注意力就全部被阮羽吸引了過去。
青年的眼睫濃密纖長,從他這個角度看過去,睫毛落下的陰影蓋在阮羽的眼底,讓他原本十分靈動的眼神變得深沉了些許,跟那雙眼睛對上的時候,曖.昧的氣氛猝不及防的蔓延開來。
車內老舊昏黃的燈光照在阮羽臉上,形成了一圈淡淡的柔光,更加顯得他圓鈍的五官乖巧可愛。
阮羽眯起眼睛的模樣如同曬著太陽的長毛幼貓,看起來似乎毫無防備,攤開肚皮在主人的身邊玩耍,注意力卻時刻在線,一旦有什麽風吹草動,就會立刻逃離,讓驚擾了對方的主人懊惱不已。
梁默看著眼前的畫面,一時間竟然看呆了去,卻不防這個時候,阮羽忽然朝裡一滾,勾住了他的手指。
“你剛剛那招叫什麽?怎麽使的,教教我好不好?”
“……”
青年呼出的氣息與他的要害近在咫尺,看著那雙不諳世事的清澈眼睛,梁默的脊背都僵硬了。
好在這個時候,目的地到了。
前座的梁竹青和蔣鴻朗絲毫沒有意識到後座上的氣氛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丟下一句“到了”,就幾乎是逃一樣下了車。
車外,等候已久的導演和節目組眾人也都朝車裡看過來。
視角問題,他們沒能看見阮羽的臉,隻瞧見一個人影倒在後座。導演的神情頓時緊張起來:“你們到哪兒去了,也不跟我們知會一聲?車又是哪兒來的……這、這怎麽回事?有人受傷了?”
一連串的問題脫口而出,梁竹青和蔣鴻朗互相對視一眼,都不知道應該先回答哪個問題才好,直到聽見最後一個問題。
車上確實有一個傷員,不過回想起對方受傷的原因,梁竹青和蔣鴻朗一時間都無法找到合理的說辭解釋清楚,只能含糊的點了點頭。
導演登時臉色大變:“那還愣著幹什麽?趕緊把人抬下來,叫醫護過來!”
畢竟請了一堆明星過來,節目組聘請了隨行的醫護人員,就是為了應對節目錄製過程中出現什麽意外,嘉賓和工作人員需要救治的情況。
這趟出去的人基本上都回來了,他們這一行人當中唯有阮羽沒露面,他還以為受傷的是阮羽。
組裡一共就梁默和阮羽兩個會玄學的,這要是倒下一個,之後再出現什麽意料之外的事情,要怎麽辦啊!
導演心急如焚,迫切的想要確認阮羽的情況,一個箭步就衝了上去,“唰”一下打開車門。
就見阮羽好端端的躺在那裡,手上捏著兩個裝著不知名液體的礦泉水瓶子,腦袋枕在梁默的腿上,面色紅潤眼神清亮,臉還是朝向梁默那邊的。
導演懵了一下,這不好端端的麽,哪裡受傷了?
沒等他看清楚,阮羽身上到底哪裡受了傷,視線就忽然被遮擋住了。
梁默忽然拎起阮羽的後頸,把他掀了下去,自己則起身下車,對上眾人詫異的視線,冷著臉解釋:“受傷的在後備箱。”
後備箱……
眾人迷茫了一下,都放後備箱了,這人是活著還是死了?
正想多問兩句,梁默的臉色卻已經黑沉下來,本來就氣場冷漠的一個人,沉下臉來更是冷若冰霜,眾人頓時不敢再多問,立刻打開後備箱,把裡面的人撈了出來。
看見那個一個頭腫成兩個大的男人,大家一開始都沒能認出來這是誰,還是一個工作人員認出了他身上的衣服,驚呼一聲:“何高誼!你們在哪兒找到他的?”
阮羽還在想梁默這是不是拒絕自己的意思,聞言簡略的解釋了兩句:“汽車站。他離開的時候上了鬼車,在汽車站又被附鬼上身,失了神志,還找我們打架呢。”
鬼車……附鬼……
眾人看著他當證據拿出來的兩個黑漆漆、皺巴巴的礦泉水瓶,都陷入了沉默當中。
原身的人緣不好,加上性格古怪孤僻,因此除了導演和梁竹青等幾個知道真相的人之外,大家都沒把他說的話放在心上,隻以為是什麽臆想。
但畢竟阮羽是節目組請來的嘉賓,他們尷尬的笑了笑,也沒拆穿他,只是禮貌而又客套的請他讓一讓,隨後將被打得親媽都不認識的何高誼抬進了小院。
這兩天暈倒的人實在太多了,艾嘉許、尤琳、助理,現在又多了個渾身是傷的何高誼。為了方便照顧,節目組單獨清理了一個屋子出來,專門留給他們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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