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鴻朗嚇得頭皮都要炸開了, 本能的飛快後退,縮進了土炕的角落:“啊啊啊啊啊!!”
那些頭髮仿佛根本不受房間的限制,如同有生命的觸手, 氣勢洶洶地朝這邊蔓延過來, 很快就爬上了土炕。
蔣鴻朗一開始還試圖去救同屋的男嘉賓,但他都已經這麽大喊大叫了,他們卻還是絲毫沒有反應,雙目緊閉的躺在那裡。
他再怎麽鍛煉,也只是個普通人而已,在這樣受到極度驚嚇的情況下, 自己都腿軟得站不穩, 更別說一口氣搬動這麽多成年男性。
這個房間一共睡了三個人,他, 梁竹青和唐成。
他的床位在梁竹青和唐成中間,此時分別拉著兩人的腦袋, 想把他們都救出去,然而這兩個家夥也不知道是吃什麽長得,一個賽一個的沉, 他忙活了半天, 竟然一個都沒搬動。
就在這個時候, 他發現那長發已經爬上土炕,纏上了梁竹青和唐成的腳。
眨眼的工夫, 兩人的下半身都被那濕漉漉的頭髮吞沒, 強烈的腐臭味撲面而來,還有那觸手蠕動一般“咕嘰咕嘰”的聲音, 嚇得蔣鴻朗兩手一松, 直接將梁竹青和唐成的腦袋松開, 掉到土炕上發出“嘭”的一聲悶響。
蔣鴻朗整個人都麻了,腳底下瘋狂打滑,在原地跑了好幾下,才終於支撐著虛軟的雙.腿站起來,抖著手去開身後的窗戶。
破舊的老房子,連窗戶都是很早之前的樣式,要從底下用棍子撐住才能打開,關起來的時候旁邊還有木栓保險。
蔣鴻朗嘗試了好幾次,才終於想起來旁邊的木栓,趕緊伸手去夠。
好在這東西只要找對了方向,很輕松就能打開,蔣鴻朗飛快的弄開兩邊的木栓,打開窗戶就要往外跳。
就在這個時候。
“別動。”阮羽的聲音忽然在耳邊響起。
盡管身後黏膩濡濕的聲音在迅速靠近,但阮羽生吃厲鬼的畫面在腦海中快速閃過,蔣鴻朗聽見這個聲音的第一時間,還是下意識停下了動作。
與此同時,他腳上一涼,長發鬼已然搭上了他的腳腕,並且還在向上攀爬。
蔣鴻朗渾身一震,顫抖著回頭,就見整個屋子都被黑漆漆的濕頭髮爬滿了,包括自己那兩個剛相處了一天的室友。
兩個人形的突起就躺在自己的腳邊,黑色長發像觸手一樣一動一動,仿佛正在往裡面鑽……
蔣鴻朗喉頭滾動,胃裡一陣翻湧,幾乎要吐出來。
面前的長發鬼可不會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
密密麻麻的長發觸手凌空而起,這時蔣鴻朗隻覺得自己的後脖子一緊,整個人頓時凌空而起,直直撞向了面前的黑影——
完蛋,這下真要死了。
蔣鴻朗的腦袋裡瞬間閃過這個念頭,本能的捂住自己的耳朵和口鼻,然後緊閉雙眼,準備迎接人生最後時刻的降臨。
然而等待片刻後,預想當中的疼痛並沒有降臨。
被長發鬼的身軀包裹的一瞬間,他確實感覺到了難以言喻的陰寒濕冷,但只是片刻,那種感覺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乾燥溫暖的觸感。
耳邊驟然嘈雜起來,像是很遠的聲音突然拉近,蔣鴻朗沒來得及反應,屁.股就突然一疼,整個人跌坐在了地上。
他茫然的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居然還活著。
他正坐在房間中央的空地上,身邊是剛剛蘇醒過來的梁竹青和唐成,兩人揉著眼睛,一臉懵逼的看著他。
面前,梁家那個高貴冷豔的大佬面無表情的看著他,旁邊的阮羽拍了拍手,找了個靠近大佬的椅子坐下,表情有點不高興。
蔣鴻朗張了張嘴,千頭萬緒匯成一句:“我怎麽了?”
他原本以為自己和兩個室友都是被阮羽救了,可看著梁竹青和唐成的表情,還有自己身上乾燥的衣服,這個想法顯然站不住腳。
他本能的看向阮羽,後者卻皺著眉頭思考一會兒,似乎不知道該怎麽說,繼而將視線轉向了旁邊的梁默。
梁默頓了頓,認命的開口:“鬼遮眼,也叫障眼法。”
他起個頭,旁邊的梁竹青立刻就知道發生了什麽,還有倦容的臉上一肅,緊張的問蔣鴻朗:“你剛剛看到什麽了?”
“長發鬼。”蔣鴻朗簡單解釋了一下自己剛剛的經歷,心有余悸的緣故,說話不是很順暢,“……我看實在救不了,只能自己先跑。都摸到窗戶了,正準備翻出去,突然聽見羽哥叫我。我一停下,就被抓住……然後我就醒過來了。”
唐成聽得雲裡霧裡,但不妨礙他被嚇到,一米九的大高個子,立刻瑟縮成一團,大鳥依人的躲在了梁竹青的身後。
梁竹青看了看這個場面,就知道怎麽回事了:“抓住你的不是長發鬼,是阮羽。”
“咦?”
“梁先生說過,我們只要待在屋子裡,就是安全的。那些東西應該是進不來,就用障眼法嚇唬你,想讓你自己出去。”梁竹青解釋道,“還好梁先生和阮羽來了,不然等我們兩個醒過來,你恐怕……”
後面的話他沒說完,但在場眾人都很清楚。
跟環境當中一樣,土炕旁邊的窗戶,木栓已經被人打開了,接下來只要往外一推,人就能出去。
仔細看的話,還會發現窗戶外面的玻璃上,殘留有一片片的水漬,像極了沒洗乾淨的頭髮,帶著水珠從上面掃過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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