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羽估計是正準備回房休息,進門的時候還打了個哈欠。
唐成:“……”
鏡頭順著他的視線往阮羽那邊掃了一下,觀眾們也看見了阮羽回房的動作,更是怒火中燒。
“把別人的早飯都吃完了,也不說幫忙洗個碗什麽的,就這麽回去睡覺了?也太沒有家教了!”
“我沒記錯的話,他們這會兒應該剛起床吧?”
“不行,我要氣炸了!吃那麽多,還吃完就睡,這人上輩子是豬嗎?”
“節目組能不能把這人趕走啊?不然我真是看不下去這個節目了,他簡直就是個腦殘好吧!”
罵人的彈幕充斥著直播間,即便有人弱弱的開口,表示“他們昨天晚上一直在直播,阮羽其實一晚上沒睡”,也很快被憤怒的網友們刷了過去,沒有引起一點水花。
等到他們終於發泄完心中的憤怒,這邊剩余的四個嘉賓也分成了兩撥。
蔣鴻朗和蕭晴說什麽也不想去吃掉進枯井裡的肉,準備去跟節目組交涉,再要兩塊新鮮的肉回來,呂飛昂則拉著唐成,找來了一捆麻繩和粗布手套,準備下到枯井底部撿肉。
彈幕的風向頓時一轉。
“不要不要!求求了,千萬別下去!你們要是吃了那些肉,我就再也無法直視你們了!”
“這節目是有劇本的吧?不就是一塊肉嗎,哥哥們大可不必這樣啊我靠!就算洗乾淨了也會有心理陰影的吧!”
“我靠這個枯井,我光是看著就要犯幽閉恐懼了,節目組是多摳啊,這麽點肉也要讓嘉賓們自己下去撈?”
“別下去,我求你們了,真的,為什麽啊!就幾塊肉!”
彈幕上刷得飛快,正在直播的藝人們卻一句話也看不見。
說實話唐成看著那黑黢黢的枯井口,也在自我懷疑,當時為什麽想不開,要提議去枯井裡撿東西。
關鍵是呂飛昂居然還同意了!
站在井邊往下張望了片刻,唐成的視線就不著痕跡的轉回到呂飛昂身上,這位算得上是圈內的老前輩了,只是一隻不溫不火,直到去年才忽然時來運轉,一路片約不斷,從萬年配角轉正成男主,並且一舉拿下了影帝的桂冠。
他是說唱的,跟呂飛昂沒有任何交集,但先前從外表上看,這位中年影帝穿著打扮都很儒雅,按理說應該不會願意往這種又黑又髒的地方去才對。
萬萬沒想到,他都已經表示不想來了,呂飛昂居然還執意拉著他過來。
事情本來就是他自己挑起來的,要是就這麽走了,直播間的觀眾還不知道要怎麽看他。
唐成臉色一垮,已經恨不得穿越回去,把當時那個腦抽的自己拉出來打一頓了。
這時呂飛昂已經把繩子固定好,將另外一端遞了過來。
“好了,你下去還是我下去?”
“……我吧。”
開什麽玩笑。
唐成看著呂飛昂那張已經四十多歲,難掩疲憊的臉,心說自己這會兒哪怕有那麽一丁點的猶豫,都可能會被這位影帝的粉絲拱上熱搜,攤上一個好吃懶做、自私自利的名頭。
呂飛昂爆紅得太快,他那些粉絲上頭得很,沒少這麽對待跟他搭過對手戲的藝人。
--
將繩子綁到自己身上,戴好微型直播攝像頭,唐成背靠著井壁,兩條長腿抵住對面,就這麽順著井口一點點往下放。
一米九的身高,進入那麽點大的一個井口,著實不太容易,好在進去之後就寬敞了,井壁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那種狹窄逼仄的感覺漸漸消失。
唐成原以為這口井枯了那麽長時間,底下空氣不流動,氣味肯定很難聞,進來之後卻覺得還好。
他甚至能夠感到一絲微風在吹拂。
就是井裡怪陰涼的,連帶著那絲微風也帶著涼意。
他進來的時候費了好一番功夫,以至於身上出了一身汗,被這井裡的風一吹,身上頓時涼嗖嗖的,連骨頭縫裡的溫度都要被帶走了一樣,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他一動,上方的呂飛昂就擔憂的開口:“怎麽樣,下到井底了嗎?”
“沒呢,就是這井裡面太冷了。難怪之前聽老一輩講故事,都愛把西瓜沉到井裡來,這要是夏天放個西瓜進來,比冰箱的製冷效果都好。”
到了這會兒,唐成也沒忘記自己還在錄節目,說話的同時刻意的展現自己。
攝影師這會兒估計正趴在井口往裡拍攝,他盤算著這會兒應該還看得見,便抬起頭,想要給直播間的觀眾展現自己的招牌笑容。
結果一抬頭,卻發現自己已經下來了好長一段距離。
井口就剩下小小一個,呂飛昂的腦袋和攝像機就將井口的光亮全部遮住,唯一的光源只剩下攝像機頂上的燈光,隔著霧氣,弄得井裡白茫茫的一片。
井裡的溫度也越發低了,唐成忍不住搓了搓胳膊,看著周圍已經變得有些發灰的霧氣,心裡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欸,呂老師。你說這井裡水汽這麽多,底下是不是還有水啊?”
下到這個深度,外面的聲音是一點都聽不見了。
唐成甚至不知道呂飛昂有沒有回復自己,抬頭張望了半天,脖子都酸了,也沒能從井口那兩個影子的抖動中看出什麽來。
他本身沒有什麽幽閉恐懼症之類的病,但也被這靜默搞得有些心慌。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