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們怔愣片刻,很快就在指揮下開始有條不紊的行動起來。
導演拉住了擋在自己面前的年輕警察:“警察同志,謝謝你啊!剛剛多虧你把我拉回來……”
那年輕人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聞言笑了笑,朝他敬個禮:“應該的。您沒受傷吧?”
“沒有沒有。你忙吧,不用管我。”
年輕警察點頭笑笑,小跑著去做事,身影在畫面中越來越小,直到蹲下了身子跟旁邊的人一起將擔架抬起,放上救護車。
眾人的視野一下子開闊起來,數十名穿著相同製服的人出現在面前,排查殘留困難的、安慰群眾的、清理現場的……剛才大發神威的道長不知道去了哪裡,先前的一切都仿佛只是他們的錯覺,如今只剩下了這些平平無奇的警察。
這一刻,所有人腦海中都浮現出了一個迷糊的想法,卻一直沒能抓得住。
直到彈幕上出現一句:“盛世隱竹林,亂世救蒼生。”
眾人這才明了從腦海中一閃而過的感念是什麽。
或許道長們並不是消失了,只是等待下一次需要他們的時候。而在此之前,這些看起來平平無奇的人們,也在用自己的方式守護著他們。
每一個人都可以是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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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結束,導演把領口的微型攝像機收起來,交給後勤組的工作人員,讓他們妥善保管起來,看著直播間的回放,一時間也是感慨萬千。
調查組並沒有說上頭還讓不讓他們繼續拍這個綜藝節目,但說句實話,就算是讓他繼續拍,他也想不出來,之後還有什麽內容能夠超越這一期。
盡管劇本並不新奇,特效道具什麽的,他也有辦法搞到,可這種死裡逃生,軍民一心的真實感,他卻沒有信心能夠完美複刻。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這節目都不知道要不要上交給國家。
導演用力地舒出一口氣,把過去七天裡的擔驚受怕全都吐了出去,很快便回復了心情,開始四下尋找起阮羽的身影。
阮羽就見一老一小兩個人朝著自己走了過來,老的那個穿著法袍,倒是有幾分他記憶中人類的模樣,摸著胡子跟他打著招呼,話裡話外詢問著他的來歷,表情很是謹慎。
他這段時日也算是長了記性,知道自己附身到凡人身軀這件事情多半會引起眾怒,一直沒肯透露口風,問就是在這兒打工的。
打工……
道教協會的老會長看著這群穿著光鮮亮麗,一件衣服就頂普通人好幾年工資的藝人,陷入了沉默。
阮羽見他仿佛受了極大打擊似的,突然閉了嘴,也不放在心上,隻直勾勾的瞧著那個小胖子。
這個年輕小胖子身上散發著跟他一樣的氣息,多半不是凡人,而且身上的陽氣也十分旺盛,看得阮羽眼神發直。
梁默跟玄武說著什麽,陡然注意到這邊的視線,看了阮羽一眼,卻發現他的目光並不在自己的身上。
他頓了頓,走過來,順著阮羽的視線看到玄武,注意到他身上跟自己差不了多少的濃鬱陽氣,目光陡然一凝。
玄武察覺到他們兩個的視線,尤其是對上阮羽的眼神,渾身不知道為什麽忽然一抖,露出個有些僵硬的笑。
“咕咚。”
阮羽沒忍住咽了口唾沫。
梁默的臉色頓時冷了下來,垂眸看著阮羽的眼睛,聲音裡聽不出情緒:“看什麽?”
阮羽的回答不出所料:“好多陽氣。”
梁默頓了頓,咬牙:“喜歡麽?”
他死死盯著阮羽,就見後者點了點頭,緊接著卻又表情糾結的搖了搖頭,收回視線朝他看過來,兩眼放光:“更喜歡你的。”
梁默:“……”
胸口堵著的一團怒氣不知怎麽的忽然就消散了,轉而化成絲絲甜膩的糖水,順著血管流入心臟。
他低咳一聲,壓下嘴角不易察覺的弧度,也不管玄武和白須道士都在場,大方的將自己的手指遞了過去。
被歡快的叼住指尖時,梁默的眉眼都柔和下來。
一轉頭,卻對上了目瞪口呆的玄武和白須道士,都是一臉看怪物的表情看著他。
玄武喃喃:“你……你不是說這家夥跟你形同死敵,見面就掐……”
梁默:“……”
玄武:“你還說他作惡多端,殺人如麻,凶相畢露……”
眼下這個模樣,阮羽要是真有尾巴,恐怕都得甩成直升飛機了,這他媽……這叫凶獸?
梁默:“…………”
玄武表情逐漸悲憤起來:“他上回現世的時候還差點拿我去燉龜苓膏,你說好要替我好好教訓他的!”
梁默:“………………”
低咳一聲,梁默輕飄飄的揭過這件事情:“剛才跟你說的你都記得了?”
玄武緩了緩才想起來。
他和梁默是一個部門裡面的,雖說對外各有各的產業,但實際上梁默卻是他的上司,他只是個助手。
剛剛梁默說的就是這段時間要出差,沒時間管理部門的事情,跟他做工作交接來著,他看到阮羽,便以為梁默是要親自去盯著他。
可現如今……
玄武狐疑的看著梁默,也就是念在對方級別比自己高的份上,才強忍著沒有問出口——
你特喵到底是去出差還是去釣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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