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默微怔,低頭望著阮羽的發頂,心頭一陣陣的發熱。
這種親昵的低聲傾訴的姿態,即便是節目中的阮羽,也不曾對他展露過。
自阮羽魂魄離開倒霉蛋的身體,恢復了記憶之後,兩人一直沒有機會單獨待在一起。
其實不是沒有機會,只是梁默想到一直困擾自己的那個設想,總是忍不住退縮,一次又一次的推遲和阮羽見面的機會。
剛才若不是看見阮羽實在應付不來那些熱情的粉絲,他原本也是打算讓玄武出面,接阮羽上車來的。
只是沒有想到,阮羽見到他,居然沒有想象當中的抗拒和質疑,反而還跟自己說這些話。
與其說是埋怨,在梁默聽來,倒更像是在撒嬌。
想到這裡,梁默呼吸都急促了兩分,原本搭在阮羽肩膀上,時刻準備推開他,和他保持距離的手掌卸了力道,順著他的胳膊一路往下,摸到阮羽發涼的手,一把將其攥進了手心。
他的聲音低沉:“抱歉,是我考慮不周。”
他的掌心熱乎乎的,溫度比平時高很多,與阮羽此時因為緊張而冰涼的溫度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梁默將下巴抵在阮羽的發頂,視線沉沉的望向窗外,繁華的商業街上,廣告大屏裡都是《說走就走的旅行》的錄播預告,阮羽緊繃的小臉出現在屏幕上的瞬間,底下的行人三三兩兩拿起手機合照,眼睛亮閃閃的,全都是對這個人的喜愛。
他不由得笑了笑。
他和阮羽曾是這個世間最親近的存在,卻因為所謂的正邪之分,爭鬥了億萬年。這麽短的時間,自然不夠彌補他對於阮羽的虧欠,他更不覺得,自己能夠成為約束阮羽,敦促他保護人類的那根繩索。
好在這個世界自己尋找到了與阮羽相處的方式。
工作、朋友、信眾……這個世間與阮羽之間的聯系,從未像現在一樣緊密。
他改變不了過去,只希望在往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能成為阮羽接納這個世界的見證者。
梁默想了很多,他的思緒從沒有像現在這樣,全部圍繞一個獨立的個體思考,而不是所謂的天下蒼生,他垂下眸子,望向阮羽的神色越發柔和,整個人柔軟到不可思議。
阮羽似有所覺,腦袋動了動,從他的胸口抬起頭來,與他對視。
兩秒後,阮羽神色微變。
“你曠工那麽久,肯定是要扣工資的!你就算這麽看著我也沒有用,我又不是導演,這個我可幫不了你!”
梁默:“……”
前座偷聽的玄武:“……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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