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去的時候晴空萬裡,連一朵雲彩都看不到,可就是這樣的天氣下,她剛走過一個小山頭,晴天中一道悶雷混雜著閃電生生打在她身上。
這道雷不同於她還沒死的時候看到的雷,巨大的雷聲裡還有電流,和一股無法反抗的威壓。
最痛苦的就是這道沒辦法形容的威壓,不像白知徒帶給她的壓力,更像是她仰頭看向無邊無際的天空的時候,那種廣袤,空寂的感覺,像一張大掌一樣覆蓋在她的魂魄上,想要直接把她碾碎。
林雪瑤只是一個小小的魂魄,在這樣的威壓之下差點魂飛魄散。
幸好她體內還有一股白知徒的氣息,保著她的命,沒有辦法,她只能暫時把自己封閉起來,等養好了身體再蘇醒。
沒想到這一睡居然這麽久。
幸好她被白大師的朋友撿到了,不然還不知道在哪呢。
白知徒聽著林雪瑤的形容,總覺得不對勁,“這是……天雷?”
可天雷隻存在傳說中,那是修真之人才會經歷的雷劫。
他們現在這個社會靈氣漸無,所謂的修道之人也只是在修煉一個皮毛,根本夠不上修真門檻的一半。
這樣的大環境下,怎麽還會有天雷呢?
而且這個天雷又為什麽會找上林雪瑤?
林雪瑤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魂魄,身上沒有任何苦大仇深,也沒有什麽無法企及的功德金光,天雷為什麽要對她下殺手?
“我也不知道,但那道雷真的很恐怖。”林雪瑤漂浮在半空中,晃晃蕩蕩,“幸好白大師渡我的時候,那股氣息還在,保了我一命。”
蘇雲簷的面色也凝重起來,他活得時間比較長,對天雷也略有耳聞,聽說過天雷的傳說。
但那只是傳說啊,現在怎麽還會有呢?
“雪瑤,你說你身上還帶著老白的一點氣息……這道雷,不會是衝著老白來的吧?”蘇雲簷這個猜測不是無端揣測,誰讓白知徒是戰狐的血脈呢!
這種傳說中的血脈,剛好配上傳說中的天雷……唔,小說裡都這麽寫的。
白知徒也想到了這種可能,“可血脈又不是我自己選擇的,總不能要劈死我吧。”
而且他從出生到現在都順順利利的,老道士還成天嚷嚷他是什麽天道親兒子,怎麽看也不像天道要劈死他的樣子啊?
“更何況,我本來身體也不好,要是找不齊老道士給我的名單,我也活不長,何必多此一舉呢。”
“你不是找到其他能活下去的方法了?”蘇雲簷道。
“……”白知徒恍然大悟,“所以天道就要劈死我?”
蘇雲簷:“……”
不是啊,這可不是他說的。
這句話被出來呼吸新鮮空氣的老道士聽到,狠狠給了白知徒一個腦崩,“惡意揣測天道,你小子今晚睡覺最好一隻眼休息一隻眼放哨,不然半夜三更給你送個閃電過來電死你。”
白知徒眉心簇起,不滿道:“到底怎麽回事啊!”
“唉,這不是第一次出現天雷了,我還以為已經結束了……搞了半天只是前菜。”老道士拎著啤酒瓶坐下,吃了兩口飯桌上的早飯,還打了個酒氣十足的嗝,“蘇蘇應該知道,百年之前你們狐族遭逢大難,半邊山頭都被火光熏然,大半的小動物都差點死在玉澤山。”
“聽說過,不過那個時候我還小,被家裡保護的很好。”說到家人,蘇雲簷業有點煩悶,馬上要過年了,他肯定要回玉澤山一趟。
只是下山的時候他走得很瀟灑,現在要回去面對他們,又不知道用什麽心情面對。
“其實那片山火,就是天雷引發的。”老道士打起二郎腿,和白知徒瀟灑不羈的姿勢一模一樣,“然後我剛好就在附近,所以順手幫你們抗了最後那一道大雷,不是我吹牛,要不是我,整個玉澤山可能就要變成遺址了。”
白知徒:“最後一道?”
“天雷降落的時候不是和數數一樣,一二三四那樣有順序的落下的,前面會混著很多道小雷和閃電,最後的那道大雷才是本體,威力也更強。”老道士似乎對雷劫很是了解,“一道小小的天雷,足以讓一個省寸草不生。天雷就是這麽厲害,不然怎麽會說度雷劫就是赴死,扛得住,原地飛升,扛不住,原地上墳。”
蘇雲簷開了眼界了,“道長,你怎麽會這麽了解啊?”
“這個……”老道士猛然發現自己說多了,連忙刹住閘。
“老道士!”白知徒大叫一聲。
嚇得老道士一激靈,“小兔崽子你幹嘛!”
白知徒指著老道士的臉,“你果然就是個糟老頭子,你已經一百多歲了!不對,你不止一百多歲!”
還以為被白知徒發現秘密的老道士:“……”
很好,徒弟還是那個二半吊子性格,放心了。
“總之,雷劫一旦開始,不好說什麽時候又會降下來。”老道士摸著下巴,“我這把老骨頭也不知道還能抗幾次。”
白知徒同樣摸著下巴,“像你說的,天雷是為了渡劫,可是咱們這個世界早就不是修真的世界了,怎麽會有人強大到需要渡劫呢?”
老道士撓撓頭髮,“這幾道天雷搞不好是跟著我過來的……”
白知徒受夠老道士的謎語人了,拽著他的領口,吼他:“到底怎麽回事,你再不說實話,我就斷你的網,斷你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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