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重華掙了掙裴醉玉的手,“你快把我手放開。”
裴醉玉反倒把他手往桌子上摁了摁,“你拿筷子夾,別伸手直接拿,那還是燙的。”
“我,我不怕燙的。”
單重華看了一眼滿桌子的銀製筷子,這個小鎮上銀製品非常多,他一路都是躲著避著,從昨天晚飯他就沒動過筷子。
“嘖,小孩子就是要養成好的習慣,吃飯不用筷子,吃得滿手都是油怎麽能行,快點,拿筷子夾,那玩意兒又油又燙,傷著了怎麽辦。”
單重華為難地看了一眼筷子,自然不敢拿,眉心微動,很快就收斂了情緒,對著裴醉玉笑道:“那裴哥給我夾嘛。”
裴醉玉看著他那副撒嬌的樣子,心裡一軟,甚至情不自禁地跟著他一起笑了起來。
“裴哥裴哥,之前都是你給我夾的,再給我夾嘛。”
“哎,你真是……”
裴醉玉一看見單重華,就完全忘記他和陸以時的約定了,幾乎是瞬間就拿起筷子,要給他夾。
“哎,醉玉,你這也太慣著了,這還在外面呢,注意點影響。”
陸以時恨鐵不成鋼地看了裴醉玉一眼,這一眼才把裴醉玉從美色之中打醒。
“啊……啊,也是,這都鏡頭對著呢,自己夾啊,聽話。”
裴醉玉看見單重華的臉幾乎是隨著他這句話緩慢落下,而逐漸失色,甚至委屈地把手抽了回去。
“你以前在再多人面前,都會給我夾菜的,哼……”
如果單重華頭上有一對耳朵,現在應該完全塌下來了,裴醉玉看得心裡一疼,明明不是多大的事兒,但他真就受不了單重華委屈。
“哎,好好好,給你夾給你夾。”
裴醉玉看了一眼神情複雜的陸以時,投去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然後給單重華夾了兩個蒜蓉扇貝。
看著他扒開蒜蓉,陸以時又說道:“蒜蓉是精髓啊,配著一起吃才好吃。”
單重華看了他一眼,感覺這個陸以時身上的咖啡味有點古怪,肯定在打什麽古怪主意。
“是嘛,那我試試。”
既然陸以時想試探他,那就來吧,反正他又不怕大蒜。
怕大蒜的是西方吸血鬼,怕陽光的也是西方的吸血鬼,他可是東方本土化吸血鬼,怎麽可能怕這些呢?
單重華大大方方地把一整塊都吃掉了,看到他沒什麽反應,裴醉玉一直提著的心才落下來,陸以時也是笑著把這場給揭過去。
單重華有點得意,拿過一隻炸蝦就啃了起來。
一邊的陳煥看著單重華在啃炸蝦,低頭一看,自己這邊的炸蝦早就沒了,頓時嘴饞得想要去蹭飯。
“哎嘿,蹭隻炸蝦怎麽樣呀?”
陳煥端著盤子蹦了過來,夾著筷子的那隻手搭在單重華的肩上,為了不讓筷子頭弄髒單重華,他還特意收了一下手,結果筷子尾巴不小心擦過單重華的脖子。
即使是輕微的觸碰,一陣陣燒灼得刺痛感從脖子直刺顱頂和心臟,單重華假裝埋頭吃東西,實則被疼得嘴唇都咬破了。
所幸陳煥伸著筷子去夾菜,單重華咬著一塊炸蝦,忍過脖子上的刺痛。
單重華假裝什麽都沒發生,若無其事地又拿了一隻炸蝦,他這幾天一直跟裴醉玉在一起,身上的傷口恢復速度十分驚人,筷子挪開後,不用三秒鍾就沒感覺了。
只是那種疼痛還是深入骨髓,即使皮肉已經沒有感覺,他的身體還是會牢記這種疼。
裴醉玉和陸以時也都看見了陳煥的舉動,裴醉玉更是看見那根筷子已經貼在單重華的脖子上,沒有任何反應。
此時裴醉玉和陸以時都開始猜想,難道真的是他們想多了?難道那天真的有車不顧封控管理,偷偷出去了?
看到單重華毫不顧忌地吃那些鴨血和豬血豆腐,這也可能是個人喜好。
陸以時也開始反思,難道真的是他幻想太過?
可是毫無背景,跟石頭縫裡蹦出來的一樣,這又怎麽解釋?
一頓飯吃得各懷心事,單重華能想到陸以時可能是在試探他,但不確定裴醉玉到底知道多少。
看樣子是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
“裴哥,中午能睡午覺嗎?”
單重華仰頭靠在椅背上,漂亮的頸線在陽光下十分耀眼,他側過頭,有些犯困地眯著眼。
裴醉玉不清楚這個,轉過頭看了一眼陸以時。
“當然,現在就可以回去休息了,下午兩點半開始。”
收拾收拾之後,單重華勾著裴醉玉的胳膊,晃晃悠悠地回到了陸以時他們那兒。
“裴哥,我們不回去,歡爺爺會不會多想啊?”
單重華倒在床上,不回歡爺爺家,他身體就完全沒有問題,這個時候扒著裴醉玉,靠在他肩上打盹。
“可能會吧,東西還在那兒,等會兒我去要人幫忙拿一下,不說原因就行了。”
裴醉玉摸了摸單重華的額頭,低聲詢問道:“不在那兒待著,就好多了嗎?”
“嗯,現在就很好。”
單重華在他肩上蹭了蹭頭,長腿攀上裴醉玉的腰,跟個貓兒一樣貼著他。
“難道真是那個房子裡,不乾淨的東西嚇著你了?”
裴醉玉順手摸了摸他的腿,“男子漢,這麽嬌氣可不行啊。”
“我也不想的啊,才沒有嬌氣。”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