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醉玉抽了紙想要給他擦眼淚,又想起來每次單重華都是讓他舔掉,於是俯下身,吻去了他臉上的淚痕。
“裴哥,你是不是還在生氣,還在怪我?”
單重華看著裴醉玉,眼睛越來越模糊,他幾乎看不清裴醉玉的臉,只能憑感覺腦補。
“廢話,你乾這麽糊塗的事情折騰我,我能說不生氣就不生氣嗎?”
一聽這話,單重華更難過了,躺著就又癟著嘴要哭,裴醉玉這才感覺事情不太對勁,摸了摸他的臉,親吻了兩下他的眼角。
“哎,不是,我生氣就生氣唄,你,哎,你這樣是為什麽啊?”
裴醉玉深感吸血鬼的腦回路和人類還是很不一樣的,支著腦袋撐在他身邊,又含了含他的唇,表示安撫。
“那是不是,以後,你都會睡得那麽遠,再也不讓我抱了?也不抱我了?”
看著單重華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哽咽著說出這麽啼笑皆非的話,裴醉玉隻感覺自己的一顆心真是軟了又酸,酸了又軟。
“嘖,傻小子,我是怕晚上碰著你的傷,才睡那麽遠。”
單重華瞪大了眼睛,似乎想要看清裴醉玉的臉,好來判斷裴醉玉到底是不是認真的。
“真的嗎?”
“廢話,當然是真的,好了好了,別哭了,快睡覺,累死我了,這一天天的。”
單重華覺得有點丟人,摸了摸眼睛,在裴醉玉關燈之前,他的眼睛就一片漆黑了。
單重華嘴裡發苦,真是丟人,因為這麽莫須有的事情,把眼睛都哭瞎了……
裴醉玉一沾枕頭就睡著了,不到一分鍾就打起了小呼嚕,單重華悄悄挪到裴醉玉身邊,轉過身,把腿橫到了裴醉玉身上,拱進了裴醉玉懷裡。
裴醉玉習慣性地把他往懷裡摟了摟,拍了兩下,就又睡過去了。
次日清晨,裴醉玉是被一股血腥味兒給熏醒的,胳膊上枕了個滾燙的火球,裴醉玉整條胳膊都麻了,僵著手把自己的胳膊從單重華腦袋下拯救出來。
“哎,重華,醒醒。”
裴醉玉拍了拍單重華的臉,才發現掌下的溫度不太對勁,一向白淨的臉上也是泛紅,單重華睜開眼,眼前一片漆黑。
他嚇了一跳,整個人從床上彈起來,卻因為扯到了腿上的傷口,整個人疼得開始發抖。
“嘶……”
單重華眼睛看不見,也留意不到裴醉玉驚詫的眼神,他還沒回過勁兒來,裴醉玉就開始脫他的褲子。
單重華茫然地被裴醉玉摁著脫褲子,裴醉玉把那染血的褲子丟在床尾,扯來被子給單重華蓋住大半邊身子。
床上也有一些血跡,裴醉玉歎息一聲,摸了摸那裡已經乾涸的血跡,只能跟屋主人賠個不是了,再賠點錢。
“裴哥……怎麽了?”
單重華呆呆地看著床面,試圖習慣一片漆黑的雙眼。
裴醉玉簡單處理了一下之後,才發現單重華的不對勁,伸著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重華?”
“嗯?”
單重華緩緩抬起頭,用無神的雙眼對著裴醉玉。
“你眼睛是不是出問題了?”
裴醉玉坐到了他的對面,抬手摸了摸單重華的臉。
單重華搖了搖頭,在他手心裡蹭了蹭,“沒事,這段時間哭多了就會這樣,一會兒就好了。”
裴醉玉心疼地親了親他的眼睛,以後還是少凶他,這哭一次太費眼睛了。
裴醉玉拆了他腿上的繃帶,又給他塗了藥,但是傷口依舊沒有要好的趨勢。
“這可怎麽辦?你這一直時不時地出血,止血藥對你不管用。”
裴醉玉苦惱地看著那可怖的傷口,愁得眉頭緊蹙。
“叩叩叩。”
“醉玉,要回去了。”
陸以時在外面打了個哈欠,裴醉玉扯過被子把單重華蓋好,穿上鞋開了門,“哎,他出血就止不住,你知道怎麽辦嗎?”
陸以時眼睛一撇,就看到了床上染血的褲子和褥子,以及一個目光呆滯,臉上帶著異常薄紅的單重華……
陸以時眼尾一挑,“不是吧,裴醉玉,你這也太猴急了?都給人弄出血了,你這技術不行啊。”
裴醉玉無語地抿著唇,一把將這個大清早就滿腦子廢料的陸以時關在了門外。
也是,他也是腦子不好使了,陸以時能知道嗎?必然不可能。
“我先給你穿衣服,你別亂動。”
裴醉玉拿了衣服就往單重華身上套,又給他換了繃帶,給他把褲子提了起來。
“真是不省心,比養兒子還操心。”
單重華現在相當於全能型廢人,什麽都乾不了,洗臉刷牙都得裴醉玉代勞,直到坐上車,裴醉玉的任務才算告一段落。
山路七八彎,又偶爾會顛簸,單重華本來就有點發燒,這樣一折騰就更加難受。
一頭栽在裴醉玉的腿上,睡著了就再沒醒過。
他睡著了之後,陸以時給裴醉玉打了個電話。
“醉玉,那個人,怎麽處理,你一句話的事兒。”
裴醉玉看著單重華蒼白的臉,又想到他大腿上的那條口子,“別讓他死得太舒心。”
“成。”
一直到市裡的酒店,裴醉玉把單重華放在床上,看著床上熟睡的人,猛然想起了一件事。
單重華好像很喜歡啃他,還很喜歡聞他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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