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憑空出現了一到豎著的凸起疤痕。
就像當時他的心口突然出現疤痕一樣。
“八字不硬,就會容易被它接近,你就會不舒服。”
歡爺爺眯上了眼,在煙霧裡看著單重華,又很困惑或者帶著思考地自言自語了一句:
“這個小夥子,怎麽好像在哪裡見過的。”
單重華抓了抓裴醉玉的胳膊,臉色越來越白,小聲地喚了一聲:“裴哥……”
歡爺爺見他這樣又朗聲笑了起來,“不用害怕我這個老頭子啊,又不會把你怎麽樣,倒是很久之前,剛剛建這座宅子的時候,很多小孩子很害怕我的某個祖宗。”
“在百年前吧,這裡是鎮子最鼎盛的人家,但南邊不太平,蠻夷肆虐,一路殺過來,把鎮子南邊的人家都殺乾淨了,就到了我家了。”
歡爺爺又抽了一大口煙,吐出來,靠著椅背,眯著的眼也不知道閉上了沒有,像是在回憶,又像是在細想。
裴醉玉感受到單重華的手變得很冰冷,雙手合十,把他的手捂在手心。
卻怎麽也捂不熱。
“傳說裡說,有一種人類,哦,不是,是看著像人類,披著和人類一樣的人皮,但他們的血肉除了銀製品以外,刀槍不入,我的祖宗就想到了,如果糯米和雞蛋清還不夠讓牆壁變得那麽堅不可摧,是不是可以混入那種人類的血肉呢?”
歡爺爺吸了一口眼,轉過頭,又看向了單重華,“說來也確實很殘忍,那種人類都長得可漂亮了,可能我覺得這個小孩子眼熟,就是因為他長得太漂亮。”
他不說還好,他一說,單重華就渾身發冷,“裴哥,我想睡覺了……”
裴醉玉摸了摸他的臉,其實他還很想繼續聽下去,但看看時間確實也不早了。
“那歡爺爺,他要是真的是被嚇到了,怎麽解決呢?”
歡爺爺笑了笑,“洗個熱水澡,睡一晚上就好了,實在不放心,我給他立個柱子,做個法。”
裴醉玉道了聲謝,就拉著單重華回房間了,而歡爺爺抽著煙,依舊坐在空蕩的正堂,看著漆黑的屋外,只在單重華快要走到轉角的時候,側過了頭。
和正好回過頭的單重華,看在了一起。
而裴醉玉拉著他,走在前面,很快就帶著他繞過了轉角,結束了這場視線的交匯。
歡爺爺看著那個空蕩的轉角,神色被煙霧遮擋,看不清他的神情。
一到房間,裴醉玉就拉著單重華脫衣服,給他把上衣給解開,一邊脫一邊說著:“快些去洗個澡,然後熱乎乎地睡一覺就好了。”
單重華沒什麽精神,看上去疲憊極了,他其實連澡都不想洗,隻想趕緊躲到被窩裡睡一覺。
裴醉玉推著他走進浴室,單重華回過頭,拉住了裴醉玉的胳膊,“裴哥,你陪我洗吧,我……”
單重華垂著頭,他說不出聽到歡爺爺的故事到底是什麽感受,隻覺得很不舒服。
世界上不只有吸血鬼的血肉刀槍不入,還有很多其他的非人類也會有這樣的特性,但他就是感覺很不舒服。
“怎麽啦?歡爺爺的故事嚇到你了?”
“才沒有呢。”
裴醉玉雖然是這樣問著,手上卻沒有閑著,兩下就把衣服給扒了,拉著單重華站到蓬蓬頭下,兩個人一起洗了個熱水澡。
躺到床上的時候,單重華還有點恍惚,往裴醉玉懷裡靠了靠。
“裴哥,你相信歡爺爺的話嗎?”
單重華摸著裴醉玉的腰,他身上很冷,只有靠著裴醉玉,他才能舒服一點。
裴醉玉就知道,單重華就是讓歡爺爺的那個故事給嚇到了,想想又忍不住笑他。
“傻瓜,那種故事多半是假的,哪裡有那麽嚇人了?也就嚇嚇你這樣容易當真的小孩子。”
裴醉玉把他往懷裡抱了抱,單重華整個人都扒在他身上,還在憂心,“可是牆上真的有……”
“都是假的啦,說不定是以前窯裡的特殊燒製法,別怕,我還在這兒呢。”
單重華靠在裴醉玉肩頭,手還在來回摸裴醉玉的腹肌,摸得他癢得很。
裴醉玉右手捏住他的手,左手拍了拍他的背, 想著岔開話題,“你這個手怎麽這麽軟的?跟沒有骨頭一樣,還是說你們跳舞的人都這樣?”
單重華哼哼了兩聲,小聲嘀咕了一句:“天生麗質。”
實則,這樣軟的手,據他所知,用處的話,只是為了偽裝而已,不引人注目,不引人提防,可以柔柔地撫摸獵物的頸部,最後一擊陡然發力的時候,獵物甚至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身首異處。
一招即出,一擊斃命。
“哈哈哈,要不要點臉?”
裴醉玉側過身,把他往懷裡揉了揉,又感歎一句,“嘖,我早就奇怪了,你這身上怎麽也這麽軟?男人身上不都硬邦邦的?你怎麽這麽軟。”
最後一句像是自言自語地嘀咕,又好像是真的困惑了,手上又到處摸了摸。
單重華沉默了,隻把手繞到裴醉玉後腰,不高興似的捏了捏。
“裴哥,困……”
“好了好了,不說了,睡覺。”
單重華其實是真的困了,但是此刻依舊不舒服,頭疼得厲害,難以入睡。
“我困,但是睡不著。”
裴醉玉聽見單重華焦躁地呼了一口氣,一隻腳在床頭悶悶地拍著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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