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重華抓著裴醉玉的手,不太自在地動了動自己的右胳膊,剛才兩個人貼得很近的時候,右胳膊被擠到了一點點,這個時候有點難受。
裴醉玉看出來了他的難受,又給他調整了一下護帶,揉了揉他的臉,“我知道是假的,有什麽好生氣的。”
“那我真的討厭你了。”
單重華感覺不太公平,怎麽每次都是他被裴醉玉弄得鬧別扭,裴醉玉怎麽從來不鬧別扭呢?
他自己怎麽從來沒有把裴醉玉撩撥生氣過呢?
老是被裴醉玉這樣欺負,單重華感覺很不得勁。
“嗯嗯,我知道了。”
裴醉玉依舊低著頭洗手,將手裡的泡泡衝乾淨,又在水下衝了衝,才將那股濃重的腥味兒給衝下去了。
單重華不解,歪了歪頭,看著裴醉玉洗手,在腦子裡想著如何讓裴醉玉生氣,但是好像找不到方法。
“裴哥,你怎麽才會生氣呢?”
單重華不由得想起了那次在滑雪山莊的事情,那次多半是宴卿把裴醉玉惹毛了,而換作單重華,他好像做不到。
裴醉玉也和單重華一樣,想起了自己當時在滑雪山莊,將單重華鎖在床上,當時直接失去理智,將人折騰了很久。
單重華這樣一想,嗯......那還是不要讓裴醉玉生氣了吧,太可怕了。
“你可以和別人多說句話試試,像對宴卿一樣對另一個人試試。”
單重華打了個哆嗦,到時候裴醉玉生氣了,最後遭罪的還是自己,“嗯......裴哥,那你還是不要生氣了。”
“嗯,確實,我不怎麽發脾氣,一旦生氣的話,你就慘了。”
“嗯......再也不說了。”
單重華說著就靠到了裴醉玉肩上,還是不要鬧別扭了,這要是再次讓裴醉玉真的生氣了,今天這個洗手間他就不用出去了。
裴醉玉走到外面的時候,看見了垃圾桶,將自己的外套丟了進去,拉著單重華坐到了車上,二話不說就帶著人往外開。
“裴哥,我們去哪兒啊?”
這個時候還沒到傍晚,吃飯的話,他們其實都不太餓,單重華因為胳膊疼,饑餓度被狠狠拉低,裴醉玉則是晚上不愛吃飯。
“帶你去一個地方,也不知道那裡是不是還和以前一樣。”
單重華靠在車窗上,看著夕陽和晚霞,稍微歪一歪頭就能看到裴醉玉的側臉,他就這樣靠著,在車輛的行進之中,緩緩閉上了眼睛。
裴醉玉開著車,突然感覺有點安靜,一轉頭,就看見單重華靠在一邊,睡著了。
還有些發紅的臉在夕陽的照耀下十分耀眼,看著很可憐又很可愛,但瞧一瞧他橫在面前的胳膊,裴醉玉又生出一股心裡酸疼的滋味。
說心疼吧,確實有點心疼。
說不心疼,他也是確實已經心疼不起來了,畢竟這小子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已經好幾次不擇手段了。
連自己的胳膊都不放過。
一次一次刷新裴醉玉的底線。
這次懲罰他了,應該會消停很久。
裴醉玉搖了搖頭,這個時候綠燈亮了,他才轉過頭,繼續開車。
到了海灣大道這邊的時候,車輛已經很少了,天邊的晚霞也越來越淡薄,裴醉玉轉過頭,單重華還在睡,都沒察覺到車子已經停下來了。
看得裴醉玉也有點困,靠在椅背上,看著遠方的天幕,難得有機會放空自己,什麽都不用想。
本來以為自己會睡著,但越發呆越睡不著了。
過了很久,天都黑了,單重華打了個噴嚏,把自己給打醒了。
“唔......裴哥?到了嗎?”
單重華揉了揉眼睛,睡得姿勢不太好,別的他胳膊有點疼,裴醉玉捏了捏他的鼻子,“早就到了,睡好了?”
“嗯......還沒,但是肯定睡不著了,我們先下去吧?”
“嗯,走吧。”
裴醉玉帶著他從大道上走到了小路上,這個時候這邊已經沒有什麽人了,裴醉玉帶著他一路往前走,直到看見了一條往山上去的小路。
“裴哥?你不會要在這裡把我丟掉吧?”
單重華看著黑漆漆的上山路,摸了摸胳膊上被涼風吹起來的雞皮疙瘩,脊背一陣發涼,裴醉玉無奈地看了他一眼。
“我要是想丟你,你剛才睡著的時候,我開著車一腳把你踹下去,隨便你滾到什麽地方去。”
單重華癟著嘴,用左手去牽他的手,“我就說說嘛,你居然還想著實踐。”
裴醉玉笑了笑,拉著他往山上走,這個時候的山間小路十分陰冷,這條路一看就沒有多少人知道,林間的野草都在往小道上蔓延,讓暗色的小道更顯幽深的色調。
兩人一直走了很久,一直走到天邊的霞光完全消散,才登到了頂峰,裴醉玉拉著單重華坐在山頂的軟草上,看著天邊淡淡的月色。
“你猜猜我上一次來這裡是什麽時候。”
裴醉玉摸了摸單重華的臉,將他肩上落得一片樹葉摘掉了。
單重華搖了搖頭,身子一歪就躺倒在了裴醉玉的腿上。
裴醉玉擔心碰到他的胳膊,也不敢動,小心地給他調整了一下胳膊。
“我怎麽會知道啊,肯定還沒有遇到我,是不是?”
“嗯,確實,離遇到你還挺久的,上一次來這裡,好像是七八年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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