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之欲哭無淚。
當她和衛重霄往休息室走的路程中,碰上了一個走路帶風的男人。那人臉上架著一副拉風的墨鏡,穿著修身的製服,顯得身材十分頎長。他腳下蹬著一雙鋥亮的皮鞋,嘴角還帶著一抹似有若無的笑。
何小之腦袋飛速運轉,終於把這個人與前幾天微信群裡瘋傳的“凌機長”聯系到了一起。
我去,有點帥。何小之偷偷瞄著那人,花癡技能在一瞬間被點滿。
誰知道那人還徑直朝著他們走過來了!
“Hi,Captain!”凌潭單手摘掉了墨鏡,彎著那雙漂亮的眼睛,站在他們面前,將視線投向了衛重霄。
不知道是不是何小之的錯覺,她總覺得凌機長走過來跟衛重霄說話的樣子頗像孔雀在開屏。
自家衛前輩固然是好看的,她暗暗想。可是這種好看又和凌機長不一樣。衛前輩從頭到腳都是一個字兒“正”,讓人一看就覺得這是個不苟言笑的正經人。而眼前的凌機長,他好像非常知道自己哪裡富有魅力,並且毫不吝惜地將它展現出來,一點也不擔心這樣會引來大把甘願拜倒在他腳下的愛慕者。
“......”
但衛重霄看都沒看他一眼。
“呀,這位是...雲際的new pilot?”凌潭終於肯紆尊降貴把目光分一絲絲給可憐的何小之。
“前輩好!我是新來的學員,衛前輩帶著我實習...我叫何小之!大小的小,走之的之!”何小之趕忙站直,本能地想給帥哥機長留下個好印象。
凌潭就衝她笑,向他伸出一隻手:“你好,我是凌潭。”
何小之受寵若驚,拉住他的手握了握:“我我我久仰凌前輩的大名!!”
凌潭對她客氣地點點頭,然後又把注意力放在衛重霄身上,稍微變換了一下站姿:“喔,幾年不見,老衛你都帶學員了啊。誒,小之,以後就是同事了,要不要一起吃個飯呀?把你衛教頭也帶上,咱們熱鬧熱鬧。”
衛重霄瞬間明白何小之不過是個幌子,這小子是衝著自己來的。他不慌不忙地打斷了何小之還沒說出口的“好”,命令道:“你,趕緊回家休息,明天六點準時到機場,帶你上機。還有,以後別跟不三不四的人出去鬼混。”
何小之心有不甘,她覺得自己就跟那父母吵架時被趕走的小孩似的,垂頭喪氣地走了。
“不三不四”的人卻沒有一點要走的意思,反而抱著手臂擋在衛重霄的前面:“你是要跟裴弘吃飯去不?”
“讓開,我回家。”
“裴弘是不是欠了你一屁股債?我替他還怎麽樣?”
“有錢沒處花自己找個夜店逍遙去,別招我。”衛重霄擦過他的身側,大步離開了。
凌潭“嘶”了一聲,心想這人可真有夠難搞。
“嘿,你躲不開我的!敢賭嗎?”他衝那冷漠的背影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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賭是肯定不敢賭的。因為凌潭耍出的花樣總在不斷地刷新衛重霄的三觀。
就比如兩天之後,衛重霄在領Flying Plan時,發現自己的專屬萬年副機長不見了,機組成員名單上方方正正地印著“凌潭”兩個字。他問了上頭,說是他的副機長和別人調班了。
調班?!調你七舅姥爺的班?
Captain Devil緊皺著眉頭,一副山雨欲來的表情,把一旁站著的何小之嚇得又開始哆嗦。
衛重霄表面上一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樣子,其實心裡已經亂成一團,從他在飛行準備單上簽字的字跡就可以看出來,那字跟龍卷風刮過似的。
而罪魁禍首此時舉著個紙杯,啜著裡面熱乎乎的卡布奇諾,大搖大擺地推開了休息室的門。
他看見衛重霄,愣了一秒,轉過身去把紙杯裡的咖啡一口氣喝完,然後把掛在下巴上的黑色口罩拉上,遮去半張臉。
衛重霄皺眉看著他:“你是不是有病?”
“抱歉,破相了,”凌潭一本正經地說道,“太久沒到過北方,這邊春天太乾燥,我有點不適應,嘴上起潰瘍,疼死了。”
他說著還隔著口罩摸了摸嘴唇的位置,疼的倒吸一口涼氣。
衛重霄冷哼一聲:“不適應就滾回通遠去。”
凌潭聞言也不急,走近了幾步湊到他耳邊,用只能他們二人聽到的音量輕輕地說道:“你如果真的不喜歡我了,我心裡的潰瘍更痛。”
他說的半真半假,衛重霄也不想深究其中的真偽,一把推開眼前的人,把飛行準備單塞到他手裡,打開門走了。
何小之踉踉蹌蹌地跟在他身後,腦袋上已經冒出了無數個八卦的小問號。
坐在駕駛艙裡,衛重霄領著何小之認真地檢查儀表,計算荷載,然後核對油量。小姑娘稍有不慎就要被惡魔先生訓斥,凌潭看不下去,插嘴道:“你就這麽對人家姑娘?”
他招招手示意何小之過來:“別理他——你平時就這麽由著他罵你?”
何小之覷著衛重霄的臉色,選擇了口不對心:“衛前輩都是為了我好....”
凌潭轉念一想,一般衛重霄都跟裴弘搭夥飛,而裴弘那個慫包蛋看見衛重霄就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怎麽可能護著個小姑娘。
還好他來了,他要拯救這姑娘於水深火熱之間。
他深吸一口氣:“人家也就是個二十來歲的小姑娘,能不能稍微懂得憐香惜玉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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