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清鳴抽出一旁床頭櫃上的紙巾,寫下梁禾的號碼,遞給了傭人,“如果被辭退,打電話給他,跟他說明情況,他會安排可以得到現在雙倍薪酬的工作給你。”
晏清鳴道,“我不會為難你們。”
從齊肖霖抓到他的那一刻起就已經知道了他和那個酒吧的關系,他也懶得再藏。
傭人看向他的眼神裡多了幾分感激,“謝謝晏先生。”
這位晏先生,有惹事的能耐,也有善後的本事……
江嶺站在門口,笑著看著這一幕。
他輕咳兩聲拉回那傭人的思緒,他道,“你出去吧,我勸勸他。”
傭人點點頭,“好的,江先生。”
傭人低頭離開了房間,貼心的關上了門。
江嶺站在床邊細細看著晏清鳴,緩緩開口說道,“你好像瘦了。”
晏清鳴輕笑一聲,“這麽快?我剛一天沒吃東西。”
江嶺余光看了一眼一旁小桌上一個又一個的托盤,顯然都是為了讓晏清鳴吃飯,費了不少心思。
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包威化餅乾遞給晏清鳴,說道,“絕食不是這麽做的,表面上做做樣子得了,到底不能真的餓著自己。”
晏清鳴擺擺手拒絕了,“齊肖霖精得很,多吃一口東西狀態都會不一樣,不差這一頓了。”
晏清鳴眸子微闔,眉頭輕皺。
胃裡灼燒一樣的不舒服,一抽一抽的,但是為了晏焚,這些忍耐都是值得的。
江嶺看他的眼神有些複雜,見晏清鳴執意不收,隻好默默地拿過來,自己打開包裝一口口吃著。
他問道,“你是認真的?”
晏清鳴點點頭,“我擔心晏焚。”
江嶺沒了下文。
他不敢想象,如果晏清鳴知道了晏焚早就離開了,那該會是什麽樣的心情。
正想著,晏清鳴突然說話道,“齊肖霖去哪裡了?”
江嶺沒有任何隱瞞的說道,“他去見闌蒼了。”
晏清鳴眉頭輕皺,顯然有些疑惑,自顧自的呢喃道,“闌叔……”
為什麽齊肖霖,會和闌蒼認識?
一想到這個,他眉頭皺起,心底滿是疑惑。
當初在晏家的時候,齊肖霖的還沒到可以與闌蒼相交談的程度,齊肖霖反了的時候,闌蒼早就已經不問世事了。
生意上的往來?
他能想到的也只有這個了,畢竟都是不乾不淨的背景,兩個人之間生意上會有往來並不奇怪。
江嶺凝視著晏清鳴的雙眸,想透過那雙眸子,將這個人看透。
他突然有些心疼晏清鳴。
晏清鳴是否知道所有人的心意,又是否知道,他早就已經孤立無援,他一個個以為信得過的人,或朋友,或叔叔,又或者江嶺自己,全部都對他虎視眈眈……
想將他從一個牢籠裡拯救出來,然後,關到另一個牢籠……
“清鳴,對不起……”
他默默呢喃著這句話,晏清鳴耳力極佳,疑惑的看著他,“為什麽道歉?”
江嶺淡笑不語。
為了自己蠢蠢欲動的渴望道歉,為那份卑劣的佔有欲道歉,為無法讓晏清鳴愛上自己而道歉……
最後無論是恨也好,是愛也罷。
只要你能成為我的,就算讓我死後墮入阿鼻地獄,我也無怨無悔……
——
齊肖霖心急如焚,可自己知道,闌蒼大老遠的來了境內要見自己,絕不是一兩句話就讓自己回去的。
小小的茶碗上圖案精致華麗,隱隱可摸到其中鑲嵌的金絲。
面前的男人儒雅悠然,笑著給他沏上紅茶,一副祥和長輩的樣子,那雙眸子微微眯起,掩蓋住那薄涼的碧瞳。
闌蒼笑眯眯的將茶遞給齊肖霖,道,“我泡茶的手法一般,別嫌棄闌叔就好。”
齊肖霖嘴角掛著一抹毫無溫度的笑,端起茶碗抿了抿,一口也沒往下咽,違心的恭維道,“好茶。”
與這樣的老狐狸相對,處處都需謹慎。
闌蒼眼底劃過一抹異樣的神色,可面上的表情未有半分變化。
齊肖霖道,“闌叔大老遠的從國外回來,應當我盡地主之誼才是,怎麽好意思讓你來招待我。”
害得他大老遠往這邊跑!連看著晏清鳴都做不到!他還想早點回家呢!
闌蒼裝作聽不出弦外之音的模樣,他看著齊肖霖,悠悠道,“聽說上些日子,你想從一夥人手裡拿些東西,最後那批貨,到手了沒?”
齊肖霖眸子微眯,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闌叔這是從哪裡得來的消息?還沒有什麽東西是我弄不到手的。”
闌蒼指的是什麽,他心知肚明。
當初他讓晏清鳴孤身涉險,為的就是那個,可最後晏清鳴出了事,他悔不當初,也懶得再去找那些東西最後流落去了哪裡,全部的人力都用在了搜尋晏清鳴的身上。
闌蒼面不改色,直視齊肖霖良久,緩緩說道,“遊輪的事,是我做的,貨,也是我帶走的。”
“若是你想拿回去,我可以給你,但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只要你拿東西來換,我不僅把我那天從遊輪上弄到的貨物給你,Z島那周邊的訂單,我全部都讓給你。”
這話說出來,闌蒼顯然已經下了血本,給出的承諾很誘人,要的東西,也必然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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