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衣櫃裡重新拿出來一套睡衣換上。
突然,門外傳來門鈴聲響。
晏清鳴換衣服的手一頓,齊肖霖警惕的盯著門外的位置。
“你別動,我過去開門。”
齊肖霖說著,摸出放在床頭櫃裡防身的刀子。
晏清鳴拉了他一把,“我去吧,你還帶著傷,不方便。”
齊肖霖笑了笑,“乖乖待著,別擔心。”
言罷,推開晏清鳴的手,朝著房門的方向走去。
晏清鳴跟在他身後,透過一旁的可視門鈴看了一眼外面,門外沒有人,但是剛剛的門鈴聲兩個人聽得清清楚楚。
猶豫再三,到底是打開了門,門外空無一人。
齊肖霖有些差異,走出來,余光一掃,門邊一個黑影,當即警鈴大作,鼻尖敏銳的嗅到一股的血腥味。
門邊躺著一個人,那人一身黑色風衣,雖然顏色很好遮住了身上的血色,但是味道遮掩不了。
正好這時候晏清鳴也出來了,他盯著那躺著不動的身影,鬼使神差蹲下身,一把將人掀了過來,看清面容的那一刻,他愣住了。
“晏焚?!”
……
深夜,醫院裡。
晏焚身受重傷,搶救過後保住一條命,躺在病床上,尚在昏迷。
齊肖霖來了醫院之後被晏清鳴不容拒絕的也拉過去做檢查,結果裝病了那麽久,一份診斷報告直接把他戳穿,晏清鳴看他的眼神恨不得刀了他。
齊肖霖低著頭,像鵪鶉一樣跟在晏清鳴身邊,大氣都不敢出。
“你給我滾!”
晏清鳴抬手推他,齊肖霖穩住下盤,紋絲不動。
“我不。”
齊肖霖死皮賴臉的跟在他身邊,吃準了晏清鳴不敢再公共場合跟自己撕扯。
晏清鳴狠狠瞪了他一眼,隨後冷哼一聲,走進病房裡。
齊肖霖跟在他身後,腆著臉也進去,坐在晏清鳴身旁,不依不饒的說道,“是不是因為我讓你幫我弄那個,所以你生氣了?大不了我也幫你弄一回,這不就扯平了嗎?”
本來挺成功的苦肉計,都怪晏焚這小子,出來的一點都不是時候!
他埋怨的看了一眼晏焚,默默收回視線。
耽誤他的性福!
晏清鳴森森說道,“我不想跟你在醫院打架,你最好給我收斂一點!”
齊肖霖翻了個白眼,依舊滿心不服氣。
病床上的人睡夢中都在不安,嘴裡無意識的囈語。
“青城…去青城…”
“找清鳴…告…告訴他…”
晏清鳴聽不真切,湊過去聽也依舊聽不太清。
距離上一次見面也已經過了很久,他以為晏焚離開之後,有之前的那些底子,過得也會不錯,可如今看來,是他想多了。
晏焚滄桑了許多,身上新傷加舊傷,數不勝數,他瘦了許多,似乎很長一段時間都處於逃亡的狀態。
齊肖霖靜靜地陪著晏清鳴,時間已經不早了,他說道,“那裡有陪護床,你睡下吧,他醒了我叫你。”
晏清鳴搖搖頭,“我熬一會沒關系。”
齊肖霖唇瓣動了動,悄聲無息的湊過去,試探著按下晏清鳴的頭,讓人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那就這眯眼睛休息一會吧,一切有我。”
他輕輕拍著晏清鳴的肩膀。
晏清鳴的目光漸漸變得困頓,不知不覺間,枕著齊肖霖的肩頭睡去。
齊肖霖坐在他身旁,維持一個姿勢坐了一夜,半邊身子麻木,心裡也始終溢著幸福。
靜下心來,突然覺得身體相融並非唯一表達愛意的方式,若是一輩子能相伴,哪怕永遠只是這樣的簡單接觸,他也心甘情願。
但願這樣的時光,能夠長遠一些……
時間過了很久,天色蒙蒙亮,病床上的人終於有了微弱的動作。
晏焚的眸子緩緩睜開,外面的天色蒙蒙亮,病房裡還有些昏暗。
這是…哪裡?
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在床上,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沒有追殺,沒有槍響,他竟然能好好的躺在床上休息,真是得來不易。
身上的傷似乎都不那麽痛了。
鼻尖聞到一股消毒水的味道,這才意識到自己身處何處,暈倒前的事在腦海裡翻湧。
他隱隱感受到一道目光的注視,緩緩轉頭看去,猝不及防對上了齊肖霖的眸子。
齊肖霖看著他,眼神平靜淡漠。
晏焚的視線隻落在他身上一瞬間,轉而便看到了依靠在齊肖霖肩膀的晏清鳴,那親昵的動作深深刺痛了他的眼。
他冒著瀕死的風險,結果看到的,卻是這麽一幕……
心臟滴血似的疼,那麽久以來的逃亡仿佛都不如這一刻讓他崩潰。
他忍不住嘲弄一笑,諷刺的說道,“你還真是居無定所,無論在哪裡,都能過得很好。”
晏清鳴的睡眠很淺,他的聲音讓人悠悠轉醒,晏清鳴緩緩睜開眼,直起身子,看到了一旁已經醒過來的晏焚。
晏焚盯著他,一雙眸子猩紅,眼底似有恨意翻湧。
晏清鳴見到他醒了,連忙詢問道,“身體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我不用你假惺惺!”
晏焚一句話讓晏清鳴的動作僵住。
晏焚紅著眼盯著他,“跟一個又一個曾經傷害過自己的人在一起,開心嗎?這樣就是你想要的?寧可糟踐自己,也不願意回頭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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