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愛喝酒的人,酒精度數也沒有很高,卻還是醉了,昏頭漲腦地軟了腰,被這個年輕男孩子抱在懷裡,壓在窗台上親吻。
親熱後,他又給阮森轉了一筆錢,他不是會虧待人的性格,而阮森也隨意地收下了,看不出高興還是不高興,可是過一會兒,阮森卻又突然提醒他,再過一個月,他們的關系就要結束了,自己也該走了。
他當時若無其事地說好。
……
但現在,他望著樓下的小花園,心裡卻在想,如果,如果阮森改變了主意,願意留在他身邊,他也不是不可以買下這樣一棟小房子,作為他跟阮森的住所。 。
夏余注意到許詹的出神,跟他說話也不回,就碰了碰他的胳膊,“你怎麽了?”
許詹一愣,對上夏余疑惑的眼神才反應過來。
“走神了,”他抱歉地笑笑,“你說什麽?”
“我說再去看下一家吧,這個地方小了點,”夏余盯著許詹的臉,有點擔憂,“你是不是太熱了,臉有點紅,你要是不舒服就先回去吧,不用陪我。”
許詹搖搖頭,“沒事,我沒有不舒服。”
他跟夏余一起往下走。
樓梯有點窄,他走在夏余後面,他本來心不在焉,但是眼神一拐,卻注意到了夏余衣領後,雪白的頸子上有個淡粉的咬痕。
已經很淡了,不仔細看幾乎看不出來。
許詹一怔,隨後笑了下。
但他不像夏余這樣愛作弄人,只是笑著搖了搖頭,什麽也沒說。 。
等坐上車,跟夏余一起去往下一個目的地的時候,許詹眼底的笑意卻又慢慢消失了。
他掃了一眼旁邊開車的夏余,日光下,夏余無名指上的戒指閃閃發光。
其實跟夏余這樣搭夥過日子,也沒什麽不好,他並不是一個渴望轟轟烈烈的人,也不怎麽需要愛情,從前還覺得這樣很安穩,很適合他。
可他最近總是頻頻想起阮森。
阮森比夏余年紀還小,大概是知道自己可以輕易討得任何人喜歡,張揚得不可一世,脾氣有點暴躁,但撒嬌的時候又讓人抵擋不住,像一隻天生不能被圈養的豹子。
這本來只是一段露水姻緣,他們也說好了不能當真。
可人的感情又怎麽能由自己控制。
許詹打開了窗透會兒氣,他看著窗外,眼神難得主動問起了夏余的感情,“你最近跟你約會的那個人,怎麽樣了?”
夏余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許詹在問什麽。
他一時不知道怎麽回答這個問題。
外頭的陽光有些刺眼,他心裡莫名產生一些煩躁。
“有什麽好不好的,就那樣,”夏余故意說得滿不在乎,“見面,吃飯,上床,醒來以後就不認帳。”
但許詹卻有點好奇地看著夏余。
沒記錯的話,這個人好像已經跟夏余糾纏了快一個月了。
夏余不帶他認識這個人,他也就不提,但他也許是出於對夏余的一點偏愛,他總覺得能讓夏余選中的人,應該還是有過人之處的。
他問,“那你當初為什麽會選他呢,你喜歡他嗎?”
面前是一個紅綠燈,夏余刹住了車,身子也跟著晃了一下。
他眼前閃過陸昭在燈下看著他的樣子,二十九歲的陸昭,瘦削,英俊,垂眼望著人的樣子比以前更不近人情,卻會把他抱在腿上,低頭吻他。
“喜歡啊。”夏余淡淡地承認了。
但他挑起唇角,很快又補充了下一句,“畢竟他器大活好,身材也不錯。”
許詹給噎住了。
他無可奈何地笑著搖了搖頭。 。
夏余看了幾處房子,都不太滿意,但他還是回去做了個整理,做了個文檔進行比對。
又過了一天,蔣緹約夏余一起看了場陶藝展,但是沒有想象中好看。
唯一有點意思的反而是掛在角落裡的一整牆蝴蝶,翠綠墨藍和灰白交織在一起,明明是無聲的,蝴蝶都像被凝固在了生命的最後一刻,乾枯又凝滯,這件作品的名字卻叫《嘶吼》。
夏余在這件作品面前站了好一會兒,才移步去了旁邊,等逛完一整圈,蔣緹偷偷跟他吐槽,“這所謂藺大師是江郎才盡了吧,這些平庸之作也拿出來。真是有錢能使鬼推磨,爛成這樣還有人捧。”
但他這樣刻薄,臉上卻還帶著笑,燈光下從容清冷,倒比那些陶藝作品更像一件藝術。
夏余忍不住笑出聲。
“讓人聽見,肯定覺得你是嫉妒,”他也壓低聲音,嘴角卻彎起,“吃不到說葡萄酸。”
蔣緹冷哼了一聲,“說去好了。” 。
出了展覽,跟幾個熟悉的面孔喝了杯咖啡,天色就已經晚了。
夏余跟蔣緹就又去喝酒,去的還是熟悉的地方,上次他跟畫廊的人聚會的酒吧——綠寧。
老板於灣今天也在,他在人堆裡看見夏余和蔣緹,立刻就熱情洋溢過來打招呼。
夏余看見於灣的時候,心裡就覺得不妙,莫名擔心,上次在酒吧的事情會不會重演。
總不能這麽點背,他又要在這兒遇上陸昭吧。
還好,於灣是一個人過來的,他一來就熱絡地跟蔣緹和夏余碰了碰杯,他當然沒有忘記夏余,跟蔣緹勾肩搭背,又往夏余身旁望了望,“你老公沒有過來啊?”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