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回來的路上,他的余光望見陸昭修剪乾淨,根骨修長的手指,也不由自主想起這雙手掐住他腰的樣子。
反正陸昭也不陪他,那他就找別人了。
夏余想了想,對許詹說,“你看,我這大好青春,又長得這麽好看,不多來幾段壯闊的戀愛實在浪費了。但我現在真沒心思去跟人慢慢談,不如找個討我開心的。”
許詹一時無話。
他有點無奈地摸了摸夏余的頭,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他隻說,“如果這樣你會開心,也可以。”
夏余又笑起來。
他就喜歡許詹這一點。
說是伴侶,但許詹對他的無限包容,更像一位溫和慈愛的兄長,他很清楚自己是被偏愛的,不管什麽事,許詹都會站在他這邊。
雖然他有哥哥,他的哥哥也很疼他,但他哥夏津作為家族繼承人又忙得很,不是很有時間管他。
反倒是許詹,這幾年幾乎時時刻刻陪著他。
“當你學生一定也挺幸福。”夏余笑眯眯說道。 。
夏余也不是說著玩玩的。
雖然許詹的小情人沒有同行可介紹,但他可以自己找啊。
他不敢大張旗鼓,萬一給家裡知道他可完蛋了,好在他也有自己的辦法。
於是工作的空余時間,夏余就躺在自己的辦公椅上,對著某個會所送來的名單挑挑揀揀。
但他滑動著ipad上的資料,怎麽看都不順眼,不是嫌這個太壯,就是嫌那面相刻薄。
他也不要求情投意合,知情識趣,可是這些人怎麽連皮相都不過關。
夏余為難地想,他難道要去找小明星嘛,可是娛樂圈的太麻煩了,被狗仔拍到他不得被家裡揍開花,不劃算。
他想來想去,正暗自糾結,手機就響了。
他拿起來一看,又是陸昭。
夏余翻了個白眼,掛斷了,不想接。
但沒幾秒,那手機又催命一樣響了起來。
夏余煩不勝煩,摔了筆,接了,準備警告陸昭再來騷擾,他就黑名單見了。
但他還沒來得及說話。
就聽見那邊陸昭的聲音。
“你現在方便嗎,我有事跟你說。”
夏余抬眉,很不耐煩道,“又什麽事情?你家要破產了嗎,喊我去給你湊個拍賣的名頭嗎?”
陸昭也聽出來夏余的反感。
他呼吸凝滯了一瞬,心臟抽痛,臉上卻沒什麽表情。
他站在辦公室裡,窗戶倒映出他的影子,形單影隻。
他說,“你前兩天說的條件,我答應。”
夏余沒反應過來。
“什麽條件?”
陸昭以為夏余是故意的。
他閉了閉眼,說道,“我現在應聘你的情人,可以嗎?”
夏余呆住了。
手機險些要從手裡滑落。
他出現幻覺了吧。
高傲又理性的陸昭,居然真的答應了,要給他當情人。
夏余嘴唇動了動,好久說不出話。
而陸昭還在等他回答。
“夏余?”
陸昭聽那邊沒有回應,又問了一遍。
夏余靠在了辦公椅上,沉著臉看著天花板。
真到了此刻,他又生出了幾分退卻之心。
也不知道陸昭是不是他肚子裡的蛔蟲,在電話那頭問,“你不會又想反悔了吧。”
陸昭說,“你是在害怕嗎,夏余?”
夏余眯了眯眼。
“誰不敢呢。”他刻薄地笑了笑,心裡一股邪火湧上來。
他不是不知道陸昭在激將他。
但這又怎樣呢,反正不是他吃虧。
“你都肯放下身段做筆賠本買賣,我是佔便宜的那個,又怎麽會在乎。”
夏余笑了笑,“但你真考慮好了嗎,陸昭?你跟我幾年不見了,可能不知道我現在脾氣不大好。我希望我們除了身體關系,沒有任何聯系。在外面最好裝不認識,你盡量避開我跟許詹會出現的場合。”
他手裡的筆轉了幾轉,又啪嗒掉在桌子上,發出一聲細響。
“要見面的話,記得提前預約,而我在家裡,希望你就不要聯系我了。還有,我沒空去配合你的時間,最好是你來配合我。能做到的話,我們就試試。”
他說得冷淡又無情,充滿了公事公辦的意味,像一個嚴苛的資本家,還不準備給被面試的人發工資,十足的黑心老板。
但陸昭看著窗外,想起的卻是夏余縮在他懷裡的樣子。
在不同的酒店裡,落地窗,寬大的床,夏余趴在他身上,笑眯眯來親他,那時候夏余近乎天真地問他,“陸昭,我好看嗎,你今天有沒有多喜歡我一點。”
而那時候他沒有回應這句話。
他想,他都不喜歡夏余,又談什麽多喜歡一點。
而現在,當年那個縮在他懷裡,討他一點歡心的少年人,長成了容色俊秀的青年,作為一個得體的生意人,在與他談一樁不堪的交易。
陸昭睫毛抖動了下,答應了。
“好。” 。
一直到放下手機,夏余還是發了很久的呆。
他總覺得剛才那通電話,說不定只是幻覺,是他白日做夢,但他拿起手機確認,記錄上明明白白是陸昭的名字。
等小助理路過的時候,就發現他們美貌的老板憂鬱地站在窗邊,外面的樹葉都已經枯黃了,夏余靠在牆上,這小小的窗子把他框住了,像把他凝固在了畫框裡,美得蒼白淡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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