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種突然被合法伴侶撞破私情的事情,也是開天辟地頭一遭。
他咳嗽了一聲,不自在地看向別的地方,含糊道,“沒什麽啊。”
“你少來,我又不瞎,你別跟我說這是過敏,”夏余笑了一聲,抱著手臂,眼睛像x光,上上下下把許詹盯了一遍,故意道,“你這個負心漢,背著我在外面偷吃就算了,居然還不擦乾淨嘴,還不快老實交代,誰啊?這麽色膽包天的,給你咬得沒一塊好肉。”
夏余真是好奇死了。
也不怪他。
他是情傷太深,這幾年跟許詹過過平靜日子,也覺得清淨。
但是在跟陸昭分手前,他正年輕貪玩,跟陸昭什麽浪蕩的床上情調都玩過,像把一生的放縱都在那幾年耗盡了,以至於對一般的小情小調,他也實在看不上眼。
可是許詹不一樣啊。
許詹從頭到腳都像用尺子量出來的君子,知書達禮,溫文爾雅,對任何事都很平淡。
結婚第一年,兩個人還試圖培養感情,結果實在當不成情侶。
他也就算了,大度地跟許詹說,讓他在外面隨便玩,他不介意。
但是許詹卻搖搖頭,一直當著模范丈夫,準時下班,陪他出去聽演唱會,看展覽,陪他攀岩露營,周末還會下廚。
宜家宜室,千金難覓。
從私心來說,要不是兩人實在不來電,他是真的很願意守著許詹過日子的。
可就是這樣一個許詹。
這樣方寸不亂的許詹,原來也會被一個年輕男人壓在身下,吻得神魂顛倒,像一枚破碎的果實,流出甜蜜的汁液。
夏余心裡忍不住輕輕稱奇。 。
許詹一直招架不住自己這個年輕的伴侶。
雖然有名無實,但因為夏余年紀小,他一直很慣著他,私心裡也把夏余看作弟弟。
他輕輕推開夏余,走到桌邊,到了杯水,倒也沒有很慌亂,只是問,“你怎麽知道的?”
他跟外面那個年輕情人,真要說起來,也才認識了一個多月。
他們這段關系,其實也是見不得光的。
所以他一直很小心謹慎,沒有告訴任何人,連約會都經常不是在這個城市。
而夏余的生活圈子其實也不大,自己開了個畫廊,平常嘻嘻哈哈,就愛找朋友玩,照理是不會知道的。 。
說到這兒,夏余的臉色就僵硬了一下。
他也正煩著呢。
一個好的前任就該跟死了一樣。
陸昭前幾年都做得很好,死得悄無聲息,怎麽現在又突然冒了出來。
他撇撇嘴,也沒隱瞞,說道,“陸昭告訴我的。”
他原原本本,把剛才和陸昭見面的事情,都告訴了許詹。
一邊說,他用力拍了下枕頭,“你說他是不是神經病,突然找我問我過得好不好。我說我跟你情深意切,好的不得了,他就直接給我甩照片,說你出軌了。”
夏余又拍了一下枕頭。
更生氣了。
他雖然年紀長大了,性子卻還和以前一樣爭強好勝,愛面子,雖然他跟許詹是虛假婚姻,但還是有種被陸昭看了笑話的感覺。
其實這幾年,靠著許詹的溫柔和陪伴,他其實也有種虛張聲勢的幸福。
假的又怎樣。
他在許詹身邊,比在陸昭身邊的患得患失要好得多。
他確實沒有忘記過陸昭,所以才要讓自己更加從容漂亮,有體貼英俊的丈夫,有自己的事業,朋友,他每天都很快樂,沒了那個王八蛋,他還過得更滋潤了。
可現在倒好,他的虛張聲勢,像一張不堪一擊的紙,輕輕一戳就碎了。
他想,陸昭一定在想,他現在過得也沒多好。 。
旁邊的許詹卻臉色微變,“陸昭怎麽會有照片?”
夏余一看許詹就知道他在想什麽。
他拍拍許詹,“你放心,他不會把照片散播出去的。”
他能理解許詹的擔憂。
畢竟他倆還有個結婚證掛著,他可以不在意,外人卻未必。
雖然這圈子裡亂來的,多得不勝枚舉,但以許詹的性格,萬一陷入什麽醜聞,大概上吊的心都有。
“我會處理的,”他又跟許詹強調了一遍,耳鬢廝磨了幾年,他也了解陸昭,“他現在無非……無非是奚落我,看我笑話,我會去找他談談條件,讓他閉嘴。”
他們家跟許家是姻親,雖然不比陸家根基穩固,卻也不是什麽小魚小蝦。
陸昭又沒有昏了頭,怎麽可能為這麽點小事,來跟他們撕破臉。
他又沒欠陸昭的,當年真說起來,陸昭也沒少睡他,陸昭看笑話歸看笑話,但不至於一定要他顏面掃地。
許詹的臉色微微好看一點,但是望著自己年輕的丈夫又有點擔心。
陸昭那人,他也是打過交道的,實在不是個好對付的。
夏余一看許詹的臉色就知道他在想什麽。
但他不想要許詹為自己擔心,笑嘻嘻扯開了話題。
“你不要趁亂轉移話題,你還沒說呢,是誰啊,給你留了這麽多印子,”夏余揶揄地又去點點許詹的胸口,“哪來的小野狗,咬得也太狠了。”
許詹沉默片刻,嘴角無意識勾了下。
小野狗。
這稱呼倒也沒錯。
第3章 交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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