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陸昭跟這個詞八竿子打不著。
但他什麽也沒說,直接關上了車門,拎上了行李箱回了他跟許詹的別墅。 。
但最近他忙著工作,總是會不自覺走神,想起在雲都的那幾天。
他從雲都帶回了一些紀念品,裡面有個小小的扭蛋,扭出來一個鯊魚玩偶,只有一點點大,是陸昭幫他打開的。
現在這個小鯊魚就放在他桌上。
他盯著小鯊魚,會想起陸昭把這個扭蛋放在他手裡,不明顯地笑了一下,說這個鯊魚像他。
他很不解,問為什麽。
陸昭輕輕點了點他的下唇。
“都有小尖牙。”
夏余的虎牙很尖,從外面看卻不明顯,只有陸昭最清楚。
因為夏余經常把陸昭的嘴唇咬破。
陸昭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很溫柔,又帶著隱蔽的縱容,在昏暗的海洋館裡,幾乎像一句情話。 。
夏余發起了呆。
他當然可以現在給陸昭打電話,約一次見面的時間。
這段關系現在完全操控在他手裡,陸昭說好了只能配合他,不可以擅作主張。
到目前為止,除了實在推不掉的會議和出差,陸昭幾乎對他有求必應。
可他卻又不太想打這個電話,很矛盾。
從雲都回來以後,他也覺得自己好像太習慣了陸昭在身邊了。
晚上跟許詹吃飯的時候,他也會不經意地走神,想起跟陸昭坐在一起吃晚餐的場景。
他甚至會想起清雲宮那個並不太準的簽文,說他今年婚姻會有變故。
陸昭對他的影響,比他想象中要大。
產生錯覺的,覺得他們像一對普通的情侶的,也不只陸昭一個。
夏余的手指在屏幕上劃了幾下,虛虛地按在陸昭的名字旁,卻又最終沒有點下去。
自從上次在酒吧被陸原發現後,因為一些做賊心虛,他把通訊錄裡,陸昭的名字,改成了“L”。
沒有意義,沒有親昵。
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代號,藏著一段不得見光的感情。 。
這天下班以後,夏余也沒有開車回家,而是車頭一轉,往一條平時不太經過的路上開去。
在路上的時候,許詹的電話打了過來,問他到了哪裡。
“我還有十幾分鍾,馬上就到了,”夏余說,“我就給你媽和姐姐帶了兩套護膚品,別的沒拿什麽。”
“你不用總這麽客氣,”許詹在手機那頭笑笑,“又不是真的做客。”
“習慣了。”
夏余跟許詹又說了兩句,就掛了電話,眼看著離目的地越來越近,他在車裡無聲歎了口氣。
今天說好了要回許詹家吃飯。
一段婚姻,不管當事人是真夫妻還是假伴侶,總是免不了要跟雙方的家長打交道。
他們兩人之間,一向是許詹陪他回家比較多,他很少會來許家。
原因無他,許詹跟他父母乃至哥哥嫂子都相處甚歡,而他每次來許家,都不太自在。
他覺得許詹的父母其實不太滿意自己,只是礙於教養體面,對他很客氣。
許家也很寵愛許詹這個小兒子。
因為當家的是許詹的姐姐,許娉,許詹從小就沒有受到家裡太高的期望和壓力,可以全身心去追求他喜歡的文學和哲學,當初他跟許詹聯姻,除了他倆家庭登對,也是因為許詹自己願意。
但等真到了婚禮上,許詹的父母就笑得有點勉強,打量他的眼神也透著一股審視。
後來有一次,夏余聽到許詹的母親跟親戚抱怨,說他跟陸昭糾纏不清好幾年,卻這麽快嫁給了許詹,怎麽可能會對許詹上心。
這話他沒法反駁。
他也沒去跟許詹告過狀。
許詹了解他的一切,但是外人不知道,為人父母,想到兒子的伴侶曾經跟別人鬧得轟轟烈烈,結果分開才幾個月就嫁給自己兒子,夏余換位思考,覺得自己到現在沒受過白眼,已經是個奇跡了。 。
胡思亂想裡,夏余已經開到了許家門口。
他把車停在車庫裡,就拎著東西進去了,一進客廳,就看見許詹在陪父母說話。
面對難得回來的許詹,許夫人跟許先生的笑容格外真切。
但是等夏余走過來,客客氣氣地地叫了句叔叔阿姨,許夫人的笑容就愣住了一瞬,但是很快她又掩飾過去,對夏余點點頭,“來了呀,余余。正說到你呢,快坐。”
夏余硬著頭皮坐到了許詹旁邊。
許夫人跟許詹長得很像,氣質卻比兒子嚴肅得多,她退休前也是大學教授。
“小詹說你最近工作特別忙,策展很成功,每天都忙到很晚,”許夫人對夏余笑笑,“你們年輕人撲在工作上也是正常的,但也注意身體。尤其你跟小詹在一塊兒,兩人都太忙了,哪有時間培養感情。”
夏余跟許詹對視一眼,知道許詹是給他打掩護。
但許夫人這話,說是關心,多少也太客氣了,像對一個親戚。
他點點頭,乖巧道,“我知道了。”
許詹拍了拍夏余的手,說道,“夏余的事業正是上升期,有時候我也會去畫廊接他下班,一塊兒吃飯看電影,不影響什麽。”
許夫人也聽出來兒子是護著夏余,也不再說什麽,從水果盤上拈了個橘子,又聊起了她剛從拍賣行上買來的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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