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樣算什麽,看見他這個前炮友過得不如意,就這樣迫不及待看笑話嗎?
他自問雖然恬不知恥纏了陸昭三年,但陸昭睡他睡得也挺痛快的,他沒哪裡對不起陸昭吧。
“這跟你有什麽關系?”夏余冷冷問道。
陸昭聽出了這毫不掩飾的冷漠。
他緩緩說道,“我只是想問問你,需不需要我幫忙。如果你需要證據證實他出軌,甚至需要離婚律師,我都可以提供。”
夏余簡直莫名其妙。
“誰說我要離婚?”他沒忍住罵道,“你有病吧陸昭。”
這次輪到陸昭怔住了。
“你不想離婚?”
夏余翻了個白眼,“對,我不想。正好,我今天正準備找你談談。你晚上有空嗎,我們見一面。”
“有空,”陸昭答應得很快,“幾點,我來接你。”
“在體育公園旁邊吧,天洋大廈樓下,八點後。”
這個地方離他的畫廊近,晚上也沒什麽人,正適合談話。
他隻準備跟陸昭速戰速決。
“好了,我掛了。”他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隻留下陸昭盯著手機頁面,皺著眉沉思了許久。 。
陸昭來得很準時,八點剛到,夏余就看見了一輛黑色的阿斯頓馬丁停在大廈樓下。
夏余往裡面看了幾眼,確認裡面是陸昭後,才上了車。
車內有股淡淡的煙草味,聞起來卻很淺,大概是剛通了風。
他一上車又有點後悔。
之前在咖啡館見面,還人來人往,又是開放空間。
現在一坐進車裡,車門一關,空氣的流速都像變慢了。
電影裡拍特定情節總喜歡在車裡,不是沒有道理的,昏暗沉悶的小空間,一旦關上窗,就像與世隔絕,鬧中取靜的一小塊地方,外面的風聲車聲都離得很遠。
而他們卻靠得很近,在這狹小封閉的地方,適合商量殺人越貨,也適合談情說愛。
夏余覺得不太自在。
從他推開車門的那一瞬間,陸昭就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這讓他情不自禁側過了臉,轉向窗外,躲避陸昭的視線。 。
陸昭沉默地打量著夏余。
他在國外的時候,不定期就會收到關於夏余的現狀。
從別人的閑言碎語裡,他聽說夏余參加了什麽活動,夏余做了什麽事情,夏余跟許詹感情很好。
但這更像飲鴆止渴。
他應該不要去聽,把夏余早點從生活裡剝離出來,隻留下一個模糊的影子,去過他自己的生活。
可事實是,下一次,他還是會不動聲色地收集跟夏余的一切,像個陰暗的窺探者。
而現在,夏余本人就坐在他身邊,穿著白色的T恤和灰色的開衫,乾淨又清爽,素白的臉很惹人喜歡,嘴唇淡粉,柔軟又好親的樣子。
陸昭閉了閉眼,克制住自己不再想下去。
他天生氣質淡漠,又總是不苟言笑,好像什麽都無法動搖他。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夏余一個眼神就能亂了他的心跳。
陸昭睫毛顫了顫,又恢復了平靜,問夏余,“你想跟我談什麽?”
他此刻還存了一絲妄想,覺得夏余會不會是因為商業聯姻,顧及著家裡不能離婚。
可夏余一開口,就粉碎了他的奢求。
夏余說,“我想跟你談我的丈夫。”
夏余的語氣很平靜,“我不知道你為什麽對我和許詹這樣上心,但是不論許詹做什麽,他都是我丈夫。你跟我,只是以前的一段,一段……”他找不到合適的詞,又換了更直白赤裸的說法,“我們只是當過幾年炮友,我現在已經結婚了,跟你已經沒有關系,希望你不要來干涉我的生活。”
他不怎麽客氣地說道,“包括你手上所謂的證據,我也希望你能交給我。我不想跟我丈夫,陷入任何流言蜚語。我知道你陸先生不缺錢不缺勢,但我這兒要是有什麽你看得上的,你都可以提。只要你保證,這件事不會再有任何人知道。”
夏余說這些話的時候,一直很從容,也很得體,就像一個不得不替老公來收拾爛攤子的“賢良伴侶”。
他自認為很真誠。
他收斂了身上的驕矜,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他姿態都放這麽低了,陸昭就算想看他笑話,應該也滿意了。
但陸昭卻久久沒有說話。
夏余疑惑地歪了下頭,發現陸昭的眼神複雜得讓人看不懂。
過了好一會兒,陸昭才說道,“你是因為你們家需要這樁聯姻,才不能離婚嗎?如果是,你不用擔心,我會……”
但他還沒說完,夏余就毫不猶豫否認了。
“不是。”
他凝視陸昭的眼睛,對著這個曾刻骨銘心愛過的人,眼皮也不眨地撒謊。
“是因為我愛許詹。”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唇角浮現出一個若有若無,帶著自嘲的笑意。 。
他好多年沒說過愛誰了,唯一一次說,卻是撒謊。
可是在三年前,他很多次跟眼前這個人說過愛。
在他們做愛以後,在他死皮賴臉地坐在陸昭懷裡的時候,在陸昭偶爾溫存地吻他的時候。 。
有了這句話開頭,接下來的謊話也就異常順利。
夏余笑著,歎了口氣,“說來你可能不信,但許詹跟我的感情很好,外面的事情不會影響我們的婚姻,他也不會跟我離婚,所以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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