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不知道為什麽,夏余總覺得,陸昭其實來了,這讓他在婚禮上,下意識地往花廊外看。
不過這也許只是他又一次癡心妄想。 。
陸昭其實很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但他還是說了,“我就在你婚禮的酒店門外,但沒有進去,就坐在車裡,待到了快散場的時候才離開。”
他悄悄回國了,誰也沒告訴。
坐在車裡的時候,他想象著酒店內的那場婚禮,想著夏余會穿著漂亮的禮服,穿過長長的玫瑰花廊,走到許詹身邊。
他那時候已經有了一點後悔,失去夏余的後遺症初現端倪,可是當時他太年輕,也太固執,錯過了也不肯低頭,而是覺得他總有一天會忘記夏余。
所以他沒有當個反派,沒有出現在這場婚禮上,準備當個體面的前任。
可現在,他靠在夏余身邊,卻低聲道,“我當時應該去搶親的。”
他應該一把拉過夏余就走,不用去考慮這麽多以後,把這個漂亮的新郎綁到自己車上,私奔去天涯海角。 。
夏余聽到一怔,隨即輕笑了一聲,搖搖頭,“你搶了我也不會跟你走。”
但他心裡清楚,這其實是句假話。
如果那時候陸昭真的出現,他還是會奮不顧身,扔下捧花,扔下新郎,跟陸昭去任何地方。
可現在不行了。
這三年過去,已經磨掉了他骨子裡孤注一擲的勇氣。 。
說完這幾句話,室內的氣氛又一次沉默下來。
夏余把旁邊的手機拿來看了一眼,發現已經快十點了。
他頓時坐了起來,但因為動作著急牽扯到腰,又皺了皺眉頭。
“我得回去了。”他說,把煙在煙灰缸裡掐滅。
說完,也不管陸昭什麽表情,掀開被子,站在鏡子前就開始穿衣服。
他站在燈下,才更清楚地瞧見自己身上有多狼狽,青紅一片,連手腕上都印著吻痕。
任誰看了,都一眼能看出他剛和人鬼混過。
真是要命了。
夏余站著都覺得有點腿軟,忍不住跟陸昭抱怨道,“你下次別吻在脖子上,不好遮。”
他可不想天天塗遮瑕膏。
他說這話的時候,手上還在穿衣服,克萊因藍的毛衣,襯得他膚色明淨,白皙柔軟,眼神也濕漉漉的,有種無辜又天真的氣質。
可他嘴唇卻紅紅的,還有些腫,一看就是被人吻過,這又讓他矛盾地帶著些勾人的意味。
陸昭也站了起來。
他皺著眉看向夏余,“你不留下來嗎?”
夏余卻很驚訝的樣子,“我為什麽要留下來,”他在套牛仔褲,“都做完了,我晚上肯定要回家啊。”
他跟陸昭,怎麽看也不像是可以相擁而眠的關系吧,打完炮就該一拍兩散了。
但這話落入陸昭的耳朵裡,卻有了另一層意思。
夏余有什麽可以急著回家的呢,無非是家裡有人等。
夏余很快就把衣服穿好了,他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發現陸昭也衣冠整齊,就站在旁邊等他。
陸昭說,“我送你回去。”
“有什麽好送的,”夏余笑了笑,“我又不是沒開車。”
陸昭卻意有所指地看了看他,“你現在適合開車嗎?”
夏余被問得一愣,隨即發現還真是。
大概是幾年沒做了,他現在像全身被狗啃了一遍一樣,腰酸腿軟,大腿內側尤其疼,被牛仔褲摩擦一下他都齜牙咧嘴。
要是一路開車回去,雖然也沒什麽大事,但總歸是不太舒服。
夏余遲疑了一下,“那我……要不打車?”
陸昭卻自動忽視了這句話,“我送你,你的車我會讓助理給你送到畫廊樓下。”
他拿起了自己的車鑰匙,一隻手伸向夏余。
夏余想了想,也沒再矯情,“也行。”
但他也沒有牽陸昭遞過來的手,而是往旁邊讓了讓,若無其事道,“那走吧。” 。
出了1907的門,滿室的曖昧昏沉似乎就被關在了裡面。
走在燈光深冷的走廊裡,夏余跟陸昭一前一後,中間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就像兩個客氣的朋友。
電梯下行的時候,夏余從鏡子裡看向了陸昭。
明明才剛經歷了一場酣暢淋漓的情事,但陸昭看上去似乎並沒有太高興,甚至還更冷了,眉眼懨懨,一股生人勿近的氣場。
要是在會議室,可能會把下屬嚇得拚命反省自己有沒有犯錯。
夏余其實猜出來一點陸昭的心思。
但他不想點名,只是笑了笑,問陸昭,“你跟我睡了以後覺得體驗不好嗎,怎麽一副不滿意的樣子?”
陸昭看了他一眼,惜字如金,“不是。”
夏余又問,“那是為什麽呢?”
陸昭卻沒說話。 。
陸昭把夏余送回了家,這次他沒有停到別墅的門口,遠遠地就停了下來。
但從這個位置,可以看見別墅裡亮著燈光,許詹在家。
看著夏余解開安全帶,陸昭突然問道,“你回去要怎麽跟許詹解釋呢?”
“啊?”
夏余沒反應過來。
他一抬頭,對上陸昭比平時暗了許多的眼睛。
陸昭面無表情道,“你滿身都是我留的痕跡,身上一股鬼混後的味道,要怎麽瞞過許詹?”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