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見初夏還是趴在床上一動也不動,謝臣蔚想去把他的手拿下來,看看他是不是還在哭,沒想到初夏死命地捂住臉,不給他看。
掙扎間,寬大的睡衣袖子從他纖細的胳膊上滑落下來,謝臣蔚非常清楚地看見了他左胳膊上摔傷的地方,是一片有擦傷的淤青,雖然傷口不算深,但面積很大,即使過了好幾天淤青依然清晰可見。而這個位置,也正是之前自己抓著他的地方。
而且除此之外,初夏的身上還有新的傷痕。謝臣蔚猜測可能是因為今晚跑得太快了,又摔跤了。
謝臣蔚離開去拿了醫藥箱,找到碘伏,幫初夏把破皮的地方用棉簽輕輕消了毒,夏天容易悶傷口,就沒有貼紗布。
消毒的過程中,謝臣蔚覺得初夏的手沒有捂得那麽緊了,而且好像在透過過手指縫偷看他。
謝臣蔚覺得他的動作很可愛,還想留在這裡多看一會兒,但是初夏好像還是不打算搭理他,謝臣蔚暫時找不到留在這裡的理由。
斟酌了一會兒之後,最後謝臣蔚決定說實話。“初夏,你有沒有發現一個問題。我嚴重的失眠症只有在你身邊睡覺時才會好。”
不得不說,這個理由聽起來非常荒誕,嚴重有違科學精神,就連謝臣蔚自己說出來都覺得自己像是一個信口開河的登徒子,有人相信簡直是傻子。
但是,謝臣蔚最後還是硬著頭皮說了下去:“所以,今晚我可以睡在這裡嗎?”
“呃……”初夏的身體繃得緊緊的,看起來還是很緊張。
見對方還是沒有什麽反應,謝臣蔚自嘲得笑了笑,覺得自己今晚好像是個變臉超快,想一出是一出喜怒無常的小醜,初夏不相信自己也是理所應當的。
他心想過了今晚,不知要再做多少事,才能彌補自己費盡心思才在初夏心中建立的正面形象。
然而,就在他起身離開的刹那,從被子裡忽然伸出了一隻又軟又熱的小手,輕輕拉住了他的胳膊。
謝臣蔚愣住了,還以為自己長時間沒睡覺產生了幻覺。
但是初夏主動邊上靠了靠給他騰了位置,還扔給他一個枕頭,說道:“你可以睡在這裡,好好睡一覺吧。”
謝臣蔚小心翼翼地靠了過去,為了顯得自己不至於過於輕浮,並不敢靠得太近。
因為初夏身材真的很瘦的關系,兩個人之間還是有一定距離,謝臣蔚第一次嫌棄房間的床買的太大了。
謝臣蔚側著臉看著初夏,發現他的眼睛有點腫,眼尾還有著潮濕的紅暈,長長的眼睫毛上甚至還有沒有乾的晶瑩淚珠,謝臣蔚明知故問道:“你的胳膊是怎麽受傷的?”
初夏沉默了片刻,開口道:“不小心摔傷的啊。”
謝臣蔚又說:“我們吵架那天,我抓著你的胳膊,把你弄疼了吧,剛才是我不好。”
初夏把頭往謝臣蔚的肩頭靠近了一點點,很識大體地安慰道:“沒關系,已經好了,不疼了。”
“我可以靠著你睡嗎?”初夏眨了眨眼睛,看著謝臣蔚問道。
“當然可以。”謝臣蔚把靠近初夏一側的手臂打開,向初夏敞開了懷抱。
謝臣蔚訓練有素的胸肌很結實,初夏傾聽著謝臣蔚有力的心跳聲,找尋著許久之前的感覺。初夏問道:“謝總,你媽媽的病好了嗎?公司的事情處理好了嗎?”
謝臣蔚撫摸著初夏柔軟的頭髮,回答道:“公司的事情暫時解決了,我媽就還沒有醒。”
初夏立刻說道:“沒關系,一定會很快就醒的,我今天去找了慧真大師,他特別厲害特別靈的,另外我還抽了一個上上簽。”
作為一個一直以來堅定的無神論者,謝臣蔚其實真的很難相信這些,但是他腦海中想到初夏非常虔誠的向神明許願的樣子,就還是說道:“嗯,謝謝你。”
“不,是我應該謝謝你。”初夏看著謝臣蔚側臉非常優越的鼻梁,認真地說道。謝臣蔚問道:「謝我什麽?」”
初夏:“如果沒有遇到你,我怎麽會遇到那麽多好事?”
謝臣蔚:“比如?”
初夏:“嗯,比如秦沽哥啊,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大學教授,又帥又有風度,還這麽年輕——”
“打住,誰要你喊他秦沽哥的?你喊我怎麽一直叫謝總啊?”謝臣蔚想了想,又不甘示弱地補充道,“明明我比他還要年輕兩歲好吧?如果當年我選擇進大學的話,現在肯定已經是正教授了,哪像他現在還要評?”
聽到這裡,初夏忽然忍不住笑了,他覺得謝臣蔚在意的一些細節真的很特別,跟其他人很不一樣。
謝臣蔚接著追問:“你笑什麽?初夏,我說的都是真的。”
“知道啦,你怎麽這麽愛面子啊?”初夏又往他身上貼了貼,重新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解釋道,“我說秦沽哥優秀,是我很羨慕的樣子,也並沒有說你不優秀嘛。”
雖然想想初夏說得也不算錯,但是謝臣蔚還是一股腦地說出了自己的不滿。“還有那個姓沈的獸醫,你也把人家誇得跟什麽似的,怪不得他還想留你過夜呢。”
初夏忍不住說道:“他真的很厲害啊,脾氣又好。你不知道,那隻下肢癱瘓的奶牛貓在他針灸幾次之後,後腳真的可以動了。我們都覺得和奇跡一樣好不好?”
謝臣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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