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謝臣蔚身上那種穿襯衫要扣到最上面一顆扣子的禁欲氣質,和酒吧慵懶的氛圍一點都不搭,但是因為他長得好,又自帶那種有錢人身處高位的自信,一點也不妨礙他一走進酒吧就成為眾人關注的對象。
幸好有陶群擋在他前面,拒絕了那些熱情又饑渴的小零們對他的搭訕,眾所周知,謝臣蔚不喜歡與人有近距離的接觸,社交距離遠高於常人,這些人身上濃重的香水味兒也讓他很反胃。
一番在人群中艱難地跋涉之後,他們找到了酒吧的老板,陶群直接點明了來意,詢問“時初夏在不在?”
老板搖頭道:“不在啊,他今晚不上班啊,你們不知道嗎?”
兩人正準備打道回府之時,卻聽到有個端著托盤的服務生指著遠處一個吧台的位置,說道:“那不是初夏嗎?”
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謝臣蔚看到這樣的一幕。
在讓人眼花繚亂的射燈的映照下,一群人在觥籌交錯間笑著鬧著,而初夏正小鳥依人地靠在一個長發男性的肩頭,長發男性不停地幫初夏擋著酒,還不時摸著他的頭髮,一看關系就非同尋常。
剛看見這一幕的時候,謝臣蔚覺得自己好像能聽見初夏小小聲撒嬌時的鼻音,就像那個意亂情迷的晚上一樣。
可是下一個瞬間,他忽然意識到他撒嬌的對象並不是自己,他渾身的血液直衝天靈蓋,是他很多年裡沒有體會到的劇烈的情緒起伏。
表面單純的男孩,私生活如此不知檢點,讓他覺得因為擔心他而來到這裡的自己是個傻逼。
他很難說清此時自己心中的複雜情緒是生氣還是失望,也完全沒有聽見服務生和老板之間帶著疑惑的聊天。
“初夏什麽時候和主唱宮寧好上了?之前一點動靜都沒有啊。”
“對啊,宮寧一直都不喜歡初夏這一款的啊?真奇怪。”
謝臣蔚甚至沒有等陶群就快步走出了酒吧,然而離開了讓人心煩意亂的燈光和讓人心臟驟停的重金屬音樂,也並沒有讓他的心情稍微好一點。
那一刻他很自然地想到,並不是所有淪落風塵的女性都是茶花女,之所以茶花女會成為一個文學典型形象,可能正是因為她是一個特例,再加上來自小仲馬記憶中的美化和加工。
一個小時後,宮寧開摩托車把初夏送回了城中村的住址。
宮寧摘下頭盔:“初夏,今天太感謝你了。”
初夏搖頭:“沒事兒,是朋友還說這些話?再說了,寧哥之前都不知幫我擋過多少次酒了,我報答你還來不及。”
“我那前男友真是太不是東西了,每一次都說會改,每一次依然去賭博。這次我說什麽都不會接受他的複合要求了。”宮寧說著說著眼中又有點濕潤。
今晚為了讓他那個嗜賭成性,卻每一次分手都死纏爛打的前男友死心,他拉著初夏一起合作演出了一場戲。前男友果然在看到他們親密的舉動之後,往宮寧身上潑了一杯酒,就哭著離開了。
初夏沒有談過戀愛也不知道應該怎麽安慰他。他什麽也沒有說,只是主動擁抱了他,用手摸了摸他的後背,給了朋友自己力所能及的安撫。
宮寧又說道:“初夏,你的演技真好,比電視上那些流量明星還好呢!”
初夏立刻搖頭否認道:“我哪有那麽好?好好睡一覺吧,寧哥,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只要活著就會有好事發生。”
初夏回到自己的出租屋,感覺身心俱疲,累到洗完了一個澡後就直接躺倒在床上了。
他今天又找了一個時薪算比較高的兼職,就是穿著熊貓公仔服在榕港最大的商場給小孩子們送氣球。
雖然夏天室外的溫度直接逼近四十度,他還穿著那麽厚的頭套和毛絨衣服,熱得幾近中暑,但是兩個小時有三百元呢,比花店的工資高太多了。
雖然酒吧的工資很高,但總有壞人想把他灌醉,他心裡不踏實。如果可以的話,初夏寧願多找幾份這樣扮演公仔的工作。可是這是很多新店開業才有的活動,哪有那麽多穩定的收入呢。
所以雖然酒吧的老板把他介紹給了他一點都不喜歡的謝明遠,但是酒吧裡的宮寧哥還有其他服務生都對他挺好的,總是暗地裡給他介紹一些脾氣好還大方的客人,初夏很感激他們可以點那些昂貴到完全沒有性價比的酒,讓自己可以有點提成。
休息了不知多久,感到稍好一點的初夏從小床上爬了起來,開了小台燈拿起筆在筆記本上又開始給今天的收支記帳。當算到他已經存到快兩萬塊的時候,雖然離哥哥的手術費還差很多很多,他還是忍不住雀躍了一下。
哥哥雖然身體不好,但是對初夏很關心,還會在初夏十八歲生日的時候親自做手工送給他。爸爸媽媽也都是很好的人,會經常給他打電話關心他,讓他不要太累,要多吃飯。
“初夏,你要繼續加油哦!”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小貓咪做人也不能擺爛哦!”
初夏進入沉沉的睡眠之時,絲毫並不知道今晚有一個人,因為碰巧看到了他和酒吧主唱之間精心編排的一場戲,而失眠了一整晚。
作者有話說:
今晚還有!
更新之後就不會大改,修改是在捉蟲!
第8章
巴甫洛夫的貓
在床上輾轉反側了一百零六次還是毫無睡意之後,謝臣蔚徹底放棄了,他擰開了床頭燈,開始找心理醫生給他開的助眠藥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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