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席暮煙毫不猶豫道:“在我這裡一直都是。”
溫渺渺微微一頓,就又紅著臉垂下小腦袋不出聲了。
“我給你再用酒精擦一擦,”席暮煙沉聲道,“會痛,忍一忍,好不好?”
溫渺渺粉嫩唇瓣就又抿起來了,卻依然乖乖點頭。
席暮煙重新夾出一顆酒精棉球,一隻手輕輕按住溫渺渺的腿,另一隻手捏住酒精棉球緩緩覆上了破皮的地方,輕輕擦拭。
即便席暮煙的動作已經很輕很輕了,但酒精本身的刺激性還是激得溫渺渺蹙起了好看的眉毛,忍不住輕輕吸了口氣。
可這突然一下的刺激,卻又莫名把溫渺渺激清醒了——
他終於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現在…現在他們還在錄節目,而現在…
現在也早已經不是七年前了,他面前的席暮煙,更早已經不是當年那個他所熟悉的十七歲少年了。
突如其來的巨大惶恐瞬間便席卷上溫渺渺心頭,他下意識動了動腿想要掙脫,邊急急開口道:“席…席哥,我自己來就好,不麻煩您!”
席暮煙擦拭酒精的動作微微一頓,他抬眸看了溫渺渺一眼,瞬間便意識到了,溫渺渺這是神智回籠了。
“乖乖別動,”可席暮煙並不打算順著溫渺渺跟自己亂客氣,他故意放沉嗓音說了一句,轉而就低下頭去繼續擦拭,語氣又放緩下來,“我不覺得麻煩,何況…”
略一停頓,席暮煙認真道:“何況,如果不是我要你穿女裝,你也不會被裙擺絆倒摔著,所以於情於理,渺渺,我都要對你負責。”
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席暮煙又忽然抬起頭看了溫渺渺一眼。
溫渺渺原本垂眸注視著席暮煙額前垂落的碎發,沒想到他會突然抬頭看過來,猝不及防對上席暮煙的目光,溫渺渺就跟被燙到了似的飛快垂了眸子。
啊啊啊啊!
溫渺渺偷偷在心裡尖叫,什麽叫“我要對你負責”啊啊啊啊,負什麽責??怎麽負責??!
席暮煙這話說得可太要命了哇!!!
大概是見渝衍溫渺渺沒出聲,席暮煙頓了一下,又語氣誠懇道:“渺渺,對不起,不該讓你穿女裝的。”
溫渺渺可聽不得席暮煙跟他道歉,一聽這話,溫渺渺兩隻纖長小手立刻就擺了起來,他一疊聲道:“不不不不是的!您…您別說對不起,我會被裙擺絆倒完全是因為我自己笨,怎麽能怪您?何況…”
像是還覺得自己的話不夠有說服力,溫渺渺抬頭飛快覷了席暮煙一眼,又垂下頭小聲卻又認真補充道:“何況,我自己…自己也想穿給您看的。”
話說到這裡,溫渺渺又鼓起了十分的勇氣,才終於將自己最最關心的問題問出了口:“您…您覺得好看嗎?”
我那樣穿好看嗎?我跳的舞好看嗎?您…喜歡看嗎?
“好看,”消完了毒,席暮煙丟掉了酒精棉球,他抬頭看過來,眸色莫名就沉了兩分,不假思索且發自內心道,“很好看,是我看過的最好看的。”
最好看的舞,更是最好看的人。
好看到想要藏起來,不想再讓任何人看到。
不過這後面半句話,席暮煙自然是不會講出來的。
溫渺渺可不知席暮煙內心真正所想,他聽後唇角立刻就又揚了起來,朝席暮煙笑出可愛的小酒窩。
被席暮煙誇“好看”了!
好像…好像連膝蓋都不怎麽痛了!
不過下一秒,溫渺渺就又笑不出來了,因為席暮煙轉了話題,問他:“渺渺,有塗的藥嗎?”
溫渺渺一頓,他不敢騙席暮煙,隻好誠實從身後拿出了一個小手提袋,裡面裝著一個塗抹的藥瓶和一包藥棉。
席暮煙伸手接過了溫渺渺手中的小手提袋,看了兩秒鍾,又抬眸看向溫渺渺,不緊不慢問:“之前為什麽一直不塗?”
溫渺渺以前就最怕席暮煙這副模樣了,好像看起來依然溫言溫語的,但溫渺渺就是知道,席暮煙生氣了。
雖然說席暮煙生氣了,也不會真的凶他…
但溫渺渺長而卷的睫毛還是克制不住顫了顫,他修長手指又絞在了一起,小聲講實話:“之前…之前怕被您發現,不想…不想您覺得我嬌氣,也不想給您添麻煩…”
面對這樣的溫渺渺,席暮煙又怎麽可能真的對他生氣?
如果非要說生氣,那也是在生自己的氣。
“不會覺得你嬌氣,相反,我覺得渺渺很堅強,”席暮煙邊打開藥瓶將裡面的藥液倒出在藥棉上,邊一字一頓沉聲道,“也不會覺得麻煩,相反,我很樂意為渺渺小先生服務。”
溫渺渺怔怔看著他,甚至懷疑自己又開始做夢了。
畢竟如果不是做夢的話,席暮煙怎麽還能像當年一樣?
這個念頭翻騰起的瞬間,溫渺渺忍不住抬起手用力掐了下自己的臉頰。
好痛,不是做夢!
看到他動作,席暮煙又是好笑又是心疼,卻斂下眸子沒有多提,只是溫聲提醒道:“渺渺,我要上藥了。”
溫渺渺立刻乖乖坐好不動了,還軟聲道謝:“謝謝…謝謝席哥。”
不提這個倒還好,一提,兩人都不約而同想起了早上時候席暮煙說過的,被溫渺渺當真了的玩笑話——
“再往我身上靠一次,就當感謝了,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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