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任誰都聽得出語氣裡的不屑來,顧彥棠到底還是年輕,坐不住了。
溫殊用眼神警告了下顧彥棠,示意他別鬧事。
溫殊繼續問道:“那現在我如果買這個140的房子,有什麽優惠嗎?”
小姐問道:“你有公積金嗎?”
“有。”
“有公積金的話貸款的利率會低點。”
然後小姐就開始拿計算機熟練地算起首付要給多少,貸款多少年,每個月要還多少。
如果貸款三十年的話,差不多每個月要還四五千,而溫殊的公積金每個月才一千左右。
見溫殊面有難色,小姐建議道:“先生你可以和你太太一起還貸啊。現在的房價,這樣的工資一個人買房還貸確實是比較困難的。”
此話一出,溫殊看了一眼滿臉尷尬的顧彥棠,趕緊說道:“我沒有結婚。”
小姐愣了一下,隨即說道:“但是你遲早會結婚啊。先生你長得這麽一表人才的,很容易找到女朋友的。”
感受到顧彥棠快要爆發的怒氣,溫殊趕緊轉移話題:“現在這種戶型還有多少樓層可以選?”
……
談了差不多二十分鍾時間,見溫殊還是不願意交訂金,售樓小姐收起了臉上職業性的笑容,她說道:“現在T城的房價就是這樣。”
“……”
“我在這個城市賣了四五年房了,那個時候房價四五千的時候,我們到處推銷,做活動打折卻沒有人買。可是那個時候已經不會再有了。”
“……”
“你們如果不能接受現實,趁現在趕緊下手,會永遠買不到房的。你會發現昨天手上的錢本來可以付一半房價,今天只能付個首付。因為我們工資上漲的速度永遠趕不上房價上漲的速度。”
雖然明知是售樓小姐遊說他們買房的說辭而已。但是卻讓溫殊和顧彥棠的心裡感到心悅誠服。不得不說她的某些話說得很有道理。
尤其是溫殊,差一點衝動地就付了一萬元訂金了。
最後一刻,溫殊想想壓力實在太大,還是猶豫了。
售樓小姐雖然為自己浪費了近半個小時的口舌感覺可惜,但是總體而言還是比較有禮貌的。
在最後他們要走得時候,她忽然問道:“我能冒昧地問一句嗎?你們是什麽關系?朋友,親人,還是——”
看著溫殊和顧彥棠面面相覷的表情,售樓小姐忽然明白了什麽。
她尷尬地笑了笑,示意他們可以走了。
走得還沒有多遠,溫殊才想起應該把剛才算好價錢的戶型圖拿回去給溫勝利參考下。
於是兩人又折返回來。
然後就聽到剛才的售樓小姐和別的工作人員用方言說道:“其實像他們這種人啊,其買不買房都可以啊,又不可能結婚,又不可能有孩子是吧。說不定哪天就得艾滋死了呢,買房乾嗎?還不如有點錢就及時行樂呢。”
她講話是壓低了聲音的,但是每一個字溫殊都聽得清清楚楚。
話音還未落,溫殊一轉頭,發現,顧彥棠已經衝上去了。
……
顧彥棠記得自己曾經在少管所發過誓,就是這輩子再也不幹什麽違法的事情了。那一天是哪一天呢他都記得清清楚楚,就是收到溫殊包裹的那一天。
可是他今天卻因為在公開場所毆打女人,又一次進了派出所。然而,他今天卻一點都不後悔。
等溫殊找到元安,接下來又辦了保釋的手續。等顧彥棠從派出所被放出來的時候,已經晚上八點半了。
這是兵荒馬亂的一天。
下了車,溫殊在前面走,顧彥棠在後面小心翼翼地跟著,一路無話。
進了屋脫了鞋,溫殊頓時像散了架一樣往沙發上一趟,動都動不了了。
顧彥棠盯著他看了半天,覺得自己站也不是,坐著也不是,手都不知道往哪放。心想溫殊肯定是生氣了,要怎麽哄才能哄好呢。
心下也覺得十分地懊惱,覺得自己不該那麽衝動,丟了溫殊的面子。他倒不是後悔打了那個嘴賤的女人,他後悔沒有暗地裡神不知鬼不覺地讓她有苦說不出。
他打她的原因是因為他總覺得一切肮髒的,不好的貶義詞語都不能安放到溫殊的身上。
對於自己這種人別人怎麽說都是無所謂的,畢竟他顧彥棠就是從小被罵大的。
可是對於那個一直被自己捧在心尖上的人,卻是容不了任何人一絲褻瀆的。甚至連溫勝利有時罵他,顧彥棠都一肚子火呢。
更何況你一個外人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不了解呢。
顧彥棠還在神遊,聽見溫殊眯著眼睛哼了一聲,接著罵道:“喂,你傻站在那裡乾嗎?”
顧彥棠趕緊靠過來,還未開口,溫殊又嘟囔道:“老盯著我看乾嗎?我臉上有花啊?”
顧彥棠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支支吾吾地鼓起勇氣問道:“你今天不生氣啊?”
溫殊轉了一下葡萄樣的又黑又大的眼珠,反問道:“為什麽要生氣?那女人說的話讓我都想打她。”
話還沒說完,顧彥棠已經像出欄猛虎一般撲向了他,把他壓了個嚴嚴實實。
雖然是隻老虎,撒起嬌來也不過是隻大貓咪,顧彥棠的頭一直在他胸口頸項滾來滾去,把溫殊整整蹂躪了足足十分鍾後才舍得放開。
“你怎麽還不去做飯?我都快餓死了。”溫殊用沒穿鞋的腳輕輕踢了踢他的小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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