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殊看著戴漠桐,心裡暗忖,果然不愧是舊情人,就跟會讀心術似的知道此刻自己心裡在想什麽。
戴漠桐垂下了眼眸,說道:“那是我實在沒臉。我不知道你是怎麽想我的,但是我也是人,我知道我們之所以走到今天,都怪我。”
“嗯。知道就好。”對於他的這一句,溫殊點了點頭,欣然同意。
從溫殊雲淡風輕的口氣裡,戴漠桐終於意識到了什麽,他的眼睛裡瞬間閃過一絲驚恐。
戴漠桐問道:“小殊你怎麽變得這麽冷漠了?”
溫殊見他用發現新大陸般的眼神看著自己,反問道:“我一向不就這樣嗎?”
刹那間,戴漠桐明白了,過去的溫殊雖然性格清冷,可是看向他的時候眼睛裡是帶著溫柔和愛意的。
過去的溫殊也不是真蠢,而是人的心思一旦和愛情沾邊,再伶俐的人都變得愚笨起來。
他不是真傻,而是在裝傻而已。
“你是不是身邊有人了?”戴漠桐咬咬牙,終於還是聲音顫抖著問出了那個心底裡最想問的問題。
“對。”溫殊毫不忌諱地點了點頭。
看著對方如臨大敵般的神情,溫殊想,難道你是覺著我這一輩子都應該等你嗎?二十多歲就特麽的準備守著回憶過嗎?
哼,這樣看來你還真不愧是把自私寫在臉上的人呢。
“那,那挺好的。”看著面前那個一向冷靜又理性的人第一次說話打結,面露著明明不開心卻又要強裝鎮定的表情,溫殊的心裡卻並沒有一絲報復的快感,反而在內心深處生出一種難以言說的同情和憐憫來。
兩個人都坐在那裡不再說話了,空氣的安靜讓氣氛越發的尷尬。
此時,包廂外面傳來了敲門聲。溫殊想應該是元安著急了。
於是便起身要走,戴漠桐伸手阻攔,問道:“能再留一會兒嗎?你們又沒有急事。”
溫殊搖了搖頭,沒有看他,然而卻又想起了某些過往,眼眶不知不覺就紅了。
見阻攔沒用,戴漠桐繼續試探道:“那——能不能留個聯系方式給我?我保證不會騷擾你。”
言語之間處處都透露出一種感情處於弱勢的人小心翼翼的自卑來。
溫殊強忍著眼淚,有點哽咽卻又聲音清晰地說道:“學長,我們都明白當年雖然是我提出的分手,但是是你先不要我的。對於這一點,我們都心知肚明。所以——”
溫殊示意他讓開。兩個人僵持了一會兒,戴漠桐最終痛苦地讓開了,靠向一邊的牆站著。
是你不要我的,我能怎麽辦呢?
離開你之後,我反而安心了,我終於可以不用擔心你什麽時候會忽然離開了。
我現在過得不錯,請別再打擾我現在寧靜的生活。
溫殊最後看向他的那一眼,似乎在無聲地對他說著這些沒有出口的話。
戴漠桐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最後還是把那句“我覺得我和你之間可能是有誤會”放在了心裡。
也許有些人錯過了就是錯過了,過去戴漠桐也是這麽認為的,可是錯過了溫殊卻讓他始終不甘心。
一出門,元安急匆匆地就拉溫殊上了車,溫殊一臉疑惑問道:“什麽情況,不是婚禮還沒完嗎?”
“不參加了!”元安拉著他就往車庫走。
溫殊:“你女神的婚禮哦,你不準備上演什麽搶婚的戲碼嗎?”
元安:“廣東的警察今天收到線人的重大線索,組織上臨時決定收網了!”
……
這次警察收網行動抓到的是倒賣信息的嫌疑人沈雲和竊取網絡信息的黑客王健。
其實現在的這些網絡犯罪,嫌疑人上家和下家之間的聯系,也大部分采用的虛擬交易。但是整個案子比較特殊,這兩人是朋友。
而且這個網絡黑客還不到二十歲,溫殊一下子就想到了顧彥棠。
王健問元安:“警官,你說我這種應該算犯罪情節較輕的吧,我要真判了刑,能判緩刑嗎?”
元安冷笑一聲,說道:“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王健趕緊說道:“好好,我交代。去年2月的時候,我有次看完病之後,就想去查下那家醫院的一些資料,後來無意間就進了廣東省醫療服務信息系統。”
“哼,你還真夠無意的。”元安嘲諷道。
“警官,我當時還真是無意的。但是有一次和我姐聊天,我姐說讓我把嬰幼兒和產婦的信息拿出來,因為她正好是做嬰幼兒產品的,需要這些資料。從這事兒以後,我忽然意識到我的黑客技能能賺錢了。”
元安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去年9月的時候我入侵了廣東省扶貧網站,把很多殘疾人的信息下載了,給了沈某。”
元安替他說道:“然後沈某又把這些信息多次販賣,甚至賣給了東南亞的詐騙團夥。你們還真厲害啊,詐騙也能走出國門!你可真給國家爭光啊!”
王健被元安懟得心服口服,無力反駁,咽了口口水,繼續說道:“再後來,負責打電話的人回饋說,最近新聞報道的不是多了嘛,上當的人越來越少,有時打電話講得口都幹了,都沒一個人上當。”
元安:“喲,合著還挺委屈的啊!”
這句話說得溫殊也有點想笑。但是他腦海中忽然想到顧彥棠如果一直和林昊那種人混在一起,沒有改邪歸正去考大學讀書的話,大概率也會變成王健這個樣子。他就笑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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