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殊先是拿了冬天的衣服,外套,內衣,襪子都要帶,然後想想這次至少得半年時間,夏天的衣服也得帶。
他把這些東西全部亂七八糟地堆在床上,其實顧彥棠的衣服並不多,要不是溫殊特地又去幫他買了幾件衣服,可能連一個二十四寸的箱子都裝不滿。
當然,溫殊是個不太會收拾東西的人,又不會分區,更不會分門別類,所有的衣服都是草草折好了,就往箱子裡一堆。顧彥棠到了那邊,要是想找個什麽東西,能很快找到,那才真是出了鬼了。
但是,看著那個心上的人願意這樣跑進跑出的為他忙碌著,顧彥棠的心裡就好像為這場即將面對的離別時刻尋求到了某種滿足和慰藉似的。
收拾好了,箱子拉鏈也拉上了,溫殊卻覺得好像還是少了什麽。溫殊問道:“我沒有給你放鞋進去啊?穿一雙帶一雙夠了嗎?”
“夠了。”
溫殊去鞋櫃翻了翻顧彥棠的鞋子,運動鞋倒都還是一些國產的牌子貨,但是都挺舊了,看下了下手表,還只有八點多,於是建議道:“要不我現在出去幫你買兩雙鞋吧。”
“不用了。”顧彥棠把已經起身要往門外走的溫殊給拉了回來。
“我也沒有出過國,也不知道美國買鞋是不是很貴。”溫殊好像在為自己忘記給他買鞋這件事懊惱著。
顧彥棠強迫他坐了下來,去給他泡了一杯蜂蜜檸檬茶,說道:“陪我說兩句話吧。”
看了一會顧彥棠,溫殊忽然覺得心裡空落落的,就算坐了下來,依然心神不寧。
“明天去送我嗎?”顧彥棠問道。
“去啊。”雖然明知道顧彥棠是和幾個學校的同學一起去,不用擔心什麽,可是溫殊還是想去送。
“我走了之後,你要記得按時吃飯哦。不要老是一忙起工作了就不記得吃飯。我幫你手機上設置好了鬧鍾,到了飯點會提醒你。”
溫殊看著他點點頭。
顧彥棠很快拿出了自己的手機,對著上面有一個小人的APP點開,在文字框寫下了這樣的文字。
“還沒有離開,我已經開始想你了,你說怎麽辦呢?——一月十五號。”
溫殊的手機一下子就有提示音,果然就跳出了這樣的文字提示。
溫殊看了這段話,心裡不是滋味,可是不想兩個人都因為這樣的離愁別緒而傷感,嘴裡吐槽道:“你這樣和發短信有什麽區別啊?”
“這是日記,當然你必須看,我每天都會把做了什麽事告訴你,絕對不會去外面泡洋妞,你放心。”
溫殊明明笑得很甜,卻臉一揚起嘴巴逞強說道:“喲,倒是沒有見過誰還要強迫別人看他日記的。”
“你也得寫,知道嗎?每天都得寫。”顧彥棠才不理他那套。
“你說你是不是我高中語文老師變身來的啊?可是我高中語文老師也只是布置一個星期寫一篇的周記啊。”溫殊又調侃道。
顧彥棠被他逗笑了,露出了好看的小虎牙,說道:“別給我貧嘴。你以前不就挺喜歡寫日記的嗎?”
“那不是因為你在我身邊嗎?你不在我身邊我還有什麽好寫的。要不我寫我今天遇到什麽案子吧。”
顧彥棠把這人攬過身邊摟著,接著在他耳邊吹了一口氣,說道:“那你就寫你今天想著我自我安慰了多少次。”
溫殊:“……”
溫殊至今清楚地記得這一點,這小子和自己在一起的時候,還是小雛雞一枚。
可是這種人怎麽說呢,那桃花眼配著這樣挑逗又不自知的語言,有種人就是天生的天真與放蕩齊飛,畢竟性感卻又不自知的誘惑最動人。
要是平常這個時間,兩個人在這樣的曖昧氣氛下,早就滾到床上去了。可是今天溫殊倒是隻願意拉著他講些家常話。
“那些東西,護照身份證都帶好了嗎?”
“都帶好了,你已經問了第三次了。”
溫殊被他這麽一懟,臉上未免有點不好意思,心想自己現在真變成了祥林嫂了。
片刻之後,顧彥棠又囑咐道:“我走了之後,那些陽台上的花草要記得澆水知道嗎?薄荷和玫瑰是幾乎天天要澆的,剩下的很多花是不乾不澆,澆要澆透——”
溫殊打斷了他的話,提醒道:“知道了,你別忘了我以前也是個養花人。”
顧彥棠心裡倒是忘了這茬,但是一回憶起溫殊的日記裡是為誰種花,心裡就又犯了醋味。沒經大腦就脫口而出道:“那是別人的花,你當然是上心的。自己的,可就未必了。”
溫殊的臉色幾乎立刻就變了。
實際上顧彥棠幾乎是一出口就後悔了。
顧彥棠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在大多數的事情上面,他並不是個細心的人。可是只要事情一旦和溫殊有關,他就變得錙銖必較起來。
比如之前他就一直拖著不想收拾行李,就是怕溫殊看著難過。
比如現在,為了一個人變得患得患失小家子氣並不是一種很好的感受,顧彥棠也有點看不起自己。
過了一會兒,“對不起,我心裡其實不是這樣想的。”顧彥棠垂著狹長的桃花眼,道歉道。
溫殊知道他心情不好,倒是笑了笑,表示不在意。
顧彥棠歎了一口氣,把臉埋在溫殊的肩膀上蹭,用鼻子去嗅他身上的味道。“你以後不能抽煙不能喝酒,要按時吃飯,不能老吃外賣和方便麵,還得記得吃水果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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