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沒下車。他買的票是下午五點多才到達的。”顧彥棠肯定道。
“你怎麽知道的?”溫勝利疑惑道。
“電話號碼都是實名製的,知道身份證號碼能知道很多信息的。”
顧彥棠又盯著手機屏幕想了一會兒,說道:“這個人真的好奇怪。”
溫勝利問道:“奇怪在哪兒?”
顧彥棠皺著眉頭說道:“溫殊開始既然用他的電話打給我們,說明他們座位一定離得很近,但是他們實際的位子離得很遠,一個在車頭一個在車尾。而且為什麽他要掛你的電話?我現在再打這個電話,就和溫殊的手機一樣關機了。”
“也關機了?”溫勝利將信將疑地也撥打了這個電話,果然真的關機了。“這個小孩兒不會也自我隔離了吧?”
“小孩兒?隔離?”顧彥棠忽然靈光乍現:“爸,你是天才!”
“什麽天才?”溫勝利不解。
顧彥棠打開微博開始搜索高鐵D636次的相關信息,最上面的幾條都是鐵道部官方發布的尋人信息,希望看到的乘客做好自我隔離,不要外出。
在瀏覽了半個小時相關信息之後,顧彥棠發現了這樣一條讓他眼前為之一亮的文字信息。
頭像是個年輕小姑娘的微博用戶發了這樣一條信息:“天啊!為什麽我這麽倒霉!好好的假期變成了坐牢!那些病人為什麽要到處亂跑?”
底下的評論是一水的網友在安慰她。這條微博的配圖正是顧彥棠要找的D636的6車廂的車票截圖。
顧彥棠差點激動到手都抽搐了,心臟一個勁兒狂跳。他立刻再往下面翻好多頁這個網友的微博,她發的內容主要就兩個,一個曬美食另一個則是追星。
追星好,說明她會經常關注微博。這是顧彥棠從公司裡的年輕前台小妹妹交流時得到的經驗,那小姑娘恨不得時時刻刻住在微博裡。
顧彥棠索性試一下給她發了一條私信。
他先發了一張溫殊的照片,然後問道:“你見過這個人嗎?”
如坐針氈地過了五分鍾後,他就收到了回復:“見過的,他人非常好。”
顧彥棠正要繼續問下去,那邊又發過來一張照片。
顧彥棠一看眼睛都要直了,那是一張偷拍照。一個穿著黑色大衣的男生打橫抱著另一個年輕男孩兒。
不用看臉,顧彥棠都知道抱人的那個就是溫殊,那件黑色大衣還是他上次去法國巴黎的老佛爺給他買的呢。
接下來,顧彥棠和那女孩開啟了語音,得到了太多的信息。
那女孩兒說因為小男生坐輪椅不方便,又沒有人陪,所以是溫殊一路照顧他。輪椅佔地方,所以溫殊就一直坐在車門的位置,和別人換了座位。最關鍵的是,顧彥棠得到一個重要的信息,他們是大概四點半到五點下車的。
那女孩兒猶猶豫豫地問道:“你是那位帥哥的弟弟嗎?”
顧彥棠答道:“我是他老公。”
“啊!怪不得。”女孩兒後知後覺笑道,隨即又說道:“說句實話,我覺得那小孩兒有點奇怪。”
“哪裡奇怪?”顧彥棠問道。
小姑娘回答道:“你——男朋友不是抱他去上廁所嗎?都已經把他放在馬桶上了,這是有多不小心啊,才能把手機掉進馬桶裡。”
“你的意思是說——”
“我可什麽都沒說。不過他手機壞了之後,你男朋友就答應送他回家了。”
顧彥棠什麽都明白了,他答謝道:“好的,實在太謝謝你了。現在沒什麽症狀吧?希望你一切順利。好人一生平安。”
四點半到五點下車,這個時間段下車的話只有兩個站。
溫勝利看見他在畫的密密麻麻的一張紙上畫了兩個圈,確定了兩個地點。
溫勝利被他這一系列操作驚到歎為觀止,心裡感歎道這樣的能力不去幹刑偵也太可惜了吧!
接著顧彥棠做的事情,簡直讓溫勝利想報警了。他借溫勝利的電腦,通過一系列神一樣的操作,找到了楚心漠的家庭住址。
顧彥棠把另外一個圈給劃掉了,現在就只剩下一個地點了。
“可是他們沒有住賓館,或者他們沒有住需要身份證開房的賓館。還是很難找啊。”顧彥棠有些喪氣地說道。
看來今晚長夜漫漫,他還有的忙。
本來確實溫殊是想帶著楚心漠住賓館的,但是現在住賓館不僅要進行身份驗證還要檢測溫度。楚心漠竟然發燒了,37.6,賓館已經不能住了。
溫殊正在左右為難間,楚心漠建議他們去他叔叔家,並說他叔叔家出門去旅遊了,家裡沒有人。
見溫殊還在猶豫,楚心漠勸道:“哥哥,要不然你還是趕緊回家吧。我搞不好已經感染病毒了,說不定還會傳染給你。真的,你走了我不會怪你的。”
溫殊猶豫了下,說道:“別瞎說,要不我先送你去醫院檢查下吧。”
小縣城的人民醫院很小,溫殊注意到發熱門診的醫生都沒有穿防護服。溫殊特別說明他和楚心漠都是密切接觸人群,主動詢問需不需要隔離。
那醫生滿臉複雜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往自己的臉上又加多了一個口罩。
他很無奈地說道:“隔離當然要隔離,但是你看我們這裡的條件就這樣,建議轉到市裡比較好的醫院去隔離。但是市裡的醫院又人滿為患,又可能產生交叉感染,所以症狀比較輕的話還是建議自己回家隔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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