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毓文的可靠消息,盧晟周六的生日陣仗可不小,他斥巨資在北郊的某個公館包了個場子,邀請了幾十余人。熟不熟的不重要,照盧晟的話來說,“這場子得熱起來”。
毓文問他想不想去。一聽有那麽多人,秦殊就有點兒不太想去了。於是他跟陸追發了微信,說自己不然還是不去了,陸追給他回了個電話,說:
“等盧晟那邊兒結束、我們幾個單獨吃飯的時候,我來接你。時間大概在周天中午,行嗎?”
秦殊心想這樣也好,於是說:“好。”
周三時毓文來他家找他,蹭了頓秦殊親手做的晚飯,吃畢後,她滿足地放下了筷子,說道:“真的是好久沒吃你做的飯了。”
“還行嗎?有沒有退步?”秦殊一邊端起盤子,一邊笑著問道。
幾個盤子裡的菜被毓文吃得一乾二淨,連湯汁都被她倒進了自己的米飯裡。
“進步了不少。”毓文伸了伸懶腰,站了起來,幫他一起收拾盤子,“我覺得你的水平可以直接在米其林就業。”
秦殊失笑:“太誇張了吧!”
毓文進了廚房後,把圍裙套在了身上,將秦殊趕了出來:“做飯的人不洗碗,這是我家的規矩,你歇會兒吧小殊。”
秦殊也沒跟她客氣,但也沒歇著,而是從冰箱裡拿出了兩個百香果,給毓文做了杯果汁。
見狀,毓文開玩笑道:“小殊,你要是哪天喜歡女生了,必須得優先考慮我啊!”
秦殊無奈地笑了笑:“說什麽呢。”
他走出了廚房,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打開了電視看。此時電視上正播放著一個連續做了好多季的綜藝節目,嘉賓們坐在彈射椅上,回答錯了問題的話,就要被椅子彈進游泳池裡。
嘉賓們一個個面色緊張,秦殊看著就覺得這種遊戲太嚇人了,於是切了個台。
毓文在廚房“唰”“唰”地洗著碗,但嘴也沒閑著:“哎小殊,你周六到底去不去盧晟的生日?”
“周天吃飯的時候我再去。”秦殊答道。
“所以你不去會館啊?”毓文繼續問。
“嗯。”秦殊回過頭,“你要去嗎?”
“我當然去呀,”毓文毫不猶豫,“估計能看見帥哥呢,你發現沒有?盧晟的朋友裡帥哥還挺多的,除了他以外,基本都是。”
“……他聽了你這話,怕是要被氣得吐血。”秦殊笑了半天。
毓文把廚房整理乾淨後,解下圍裙走了出來,嘴裡依舊說著剛剛的話題:“你難道沒發現這一點嗎?你看陸追就很帥,比我前男友們加起來還要帥。”
這是個什麽形容?
秦殊哭笑不得:“是挺帥的。”
“但他不是直的。”毓文隨即又“嘖”了一聲。
秦殊愣住了,很快看了她一眼,問道:“這你怎麽會知道?”
“我問了盧晟啊。”毓文舒舒服服地陷進了客廳的懶人沙發裡,拿起桌上的百香果飲料喝了一口,“第一次見面後我就發微信問了盧晟,他跟我說陸老板不喜歡女的。”
“你是說聚會那次?”毓文和陸追的第一次見面,應該就是在“雲頂”的那次聚會了。
“是呢。”毓文懶懶地靠在沙發裡,“我感覺陸老板對你還挺好的。”
“嗯?”
“上回陪你在‘雲頂’見經紀人,他知道你不太會喝酒,還特意送了飲料給我們。”
“他那是在……照顧朋友吧。”秦殊有些猶豫。
毓文不再說話了,秦殊以為她都快要睡著了的時候,忽然聽到她輕輕說了一句:
“但我感覺,他喜歡你呢。”
作者有話說:
眾所周知,一對情侶在談戀愛之前,都是身邊朋友先發現端倪的!
第28章 在我們的王國裡
【朋友說,那個人可能喜歡我。我並不太敢相信。】
周六晚上,秦殊雖然沒有去湊盧晟生日會的熱鬧,但給盧晟發了個紅包,倒也不算失禮。紅包裡沒多少錢,但盧晟收得樂樂呵呵:
-謝謝弟啊,明天“老團長”的家人局一定要來!
看到“家人局”這幾個字,秦殊晃了神,有點兒不適應,又有點兒別扭,他以前從沒參加過這種飯局,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融入了他們的“家人局”。
-好的,盧哥。
秦殊回復完盧晟之後,就把手機放到了一邊。
此時是傍晚八點多一些,他倚靠在床頭,用柔軟的被子包裹住自己,調節好了閱讀燈的角度,然後從桌上的小書架裡拿了本淡紫色封皮的書,翻開第一頁,開始認真地閱讀起來。
這書是他剛上大學的時候,在學校對面的書城裡買的。書的封皮已有些舊了,上印有簡單的兩個字:《孽子》。
這書他讀過不下二十遍,他實在是很喜歡白先勇的文字,為此特意找了他其他的作品來看,甚至還找來了他主持製作的昆曲《牡丹亭》視頻來看,但到頭來,秦殊還是最喜歡這部《孽子》。
書的開頭,他都已經可以背出來了:
“在我們的王國裡,只有黑夜,沒有白天。
天一亮,我們的王國便隱形起來了,因為這是一個極不合法的國度:
我們沒有政府,沒有憲法,不被承認,不受尊重,我們有的只是一群烏合之眾的國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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