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引坐下來後,林予慈坐在了他的對面,兩人腿挨著腿。徐引有點兒緊張,他不動聲色地將抵著的膝蓋挪開了些,才覺得些許放松。
林予慈沒察覺到他的小動作,將他的傷口清洗乾淨後,用棉簽蘸了碘酒,開始往傷口上塗抹。
臉上的傷口還好,徐引胳膊上的一處磕碰還在往外滲著血,看上去有些嚴重,林予慈用棉簽碰到這裡的時候,胳膊明顯地往後縮了下。
林予慈抬頭去看徐引,卻見他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唇角依然抿成了一條平直的線,似在強忍著疼痛。
到底還是個孩子……林予慈在心裡歎著,於是手下的動作更加輕柔了。
給胳膊上完了藥,林予慈拿出了創可貼,準備往徐引臉上的傷口上貼。
徐引立刻將目光垂下,眼神不知飄落到何處去,隻好盯著兩人的膝蓋看。
林予慈拿著創可貼往傷口上比了比。
小時候的徐引黑黑瘦瘦的,沒成想長大了倒還挺好看,鼻梁挺直,還是個睫毛精。不知道以後又會成為哪些姑娘們的禍水。
林予慈往他顴骨上的傷口處貼好了創可貼,又用手輕拍了拍創可貼的位置,雖然他盡力控制著力氣,但徐引還是疼得皺起了眉,他抬起眼看林予慈,眼神中沒有責怪,倒顯得有些可憐巴巴的。
莫名讓人心一軟。
但林予慈明顯不吃這一套,他故意用“惡狠狠”的語氣說道:“你還知道疼啊?”
徐引咬著嘴唇,看著他不說話。
林予慈的目光落到了徐引眉骨上未好的傷疤處,歎了口氣:這孩子是一點兒也不在意自己的臉是嗎?
“受傷可一點兒也不好看,”林予慈將剩下的創可貼放進了袋子裡,一邊將棉簽扔進了垃圾桶,一邊出聲警告他,“別再破相了,知道嗎?”
沒聽見徐引的應答,徐引正一眨不眨地看著自己。
“回答我。”林予慈再次說道。
直到親耳聽見徐引說出“知道了”三個字,林予慈才滿意地放過了他。
他帶著徐引去食堂吃了頓晚飯,最後又將他送上了回去的公交車。上車之前,林予慈叮囑他下回一定不許曠課,如果想來,只有周末才可以過來。
徐引終於得到了“許可證”,內心雀躍極了。在此之後的每一個周末,他都會準時出現在林予慈宿舍的樓下,風雨無阻,雷劈不動。
連陸追、盧晟他們都漸漸習慣了這個黏人小孩兒的存在,原本每周末幾人會一起去校外吃燒烤,但後來一到每周日下午的飯點兒,他們都默認地將林予慈“借”給這個黏人的小孩兒。
雖然只是一時半刻的時光,但對那時的徐引來說,已是珍貴而不可多得的溫暖。
在後來的十年裡,他們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家庭變故、牢獄之災,將林予慈和他硬生生隔在了一道高牆的兩面。
與近七年的分離相比,這短短幾個月之中,能夠坐在同一張桌前吃飯、看著對面人的眉眼笑意的日子雖屈指可數,卻指引著他走完了一段漫長而孤獨的路,路畔總有心上人的名字,在歲月中給予了他最溫柔的仁慈。
作者有話說:
林予慈和徐引的故事暫且就寫這麽多
下一章就回歸主角啦
第45章 怎麽不吹頭髮
回到湖景房後,陸哥他們去了樓頂的天台喝酒,秦殊忍著困意,去二樓的浴室洗了個澡。
他剛回到房間,毓文的語音電話就撥來了。
秦殊一邊用浴巾揉搓著半長的頭髮,一邊伸手接通了毓文的語音。
說來他也有段時間沒和毓文語音過了,這小妮子之前玩“失蹤”,一問,原來是跑去A市談戀愛了。談戀愛也就算了,樂隊巡演日在即,她居然陪著新對象在A市呆了足足半個月,為此將行程一推再推。
毫無疑問,此舉惹得公司眾怒聲一片。
聽毓文那意思,她回H市兩天,已經和衛蓬林吵了好幾次架。
衛蓬林對她這種沒組織沒紀律的行為非常不滿,毓文又不是逢吵架會退讓的性格,但她也自知理虧,所以沒等吵架升級,就假裝“大人不記小人過”地被金浩給勸了下來。
“說實話,衛蓬林當初這種事兒也沒少乾,他有什麽資格來說我。”毓文冷笑了一聲。
“別生氣了,”秦殊寬慰道,“馬上要巡演了,你就別跟他鬧別扭了。”
“是啊,不然他又在演出前十分鍾抱著貝斯走了怎麽辦?”毓文再次冷笑了一聲,“他也好意思說我。”
秦殊歎了口氣,毓文說的,可不就是幾個月前發生的?要沒這事兒,秦殊可能還不會有退出樂隊的想法。
他不想繼續聊衛蓬林了,於是轉了話題,問起了毓文戀愛的事兒。毓文向來認為“音樂重於泰山而愛情輕如鴻毛”,沒成想這回這麽叛逆,秦殊對此表示非常驚訝。
“這不是你的作風啊。”他說。
毓文聳了聳肩。
她說,最開始她就是覺得對方長得好看,還沒那麽“上頭”,在她發現這人竟然很難追後,居然莫名其妙地產生了對方很迷人的想法。
“本來只是想談個戀愛,結果和他越接觸,我反而還越認真了。”毓文說,“覺得他哪哪都好。”
秦殊聽得笑眯了眼睛。
這種情況,從都市戀愛劇的角度來說,毓文是遇到了“真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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