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不會是要趕我出去吧?
另一端,盧晟親熱地摟上了阿齊的肩膀,一副十分哥倆好的樣子:
“阿齊啊,那一桌你不要給他算低消了,叫他過來跟我拚一桌如何……哎哎哎!你老板的意見就不用過問了,我付錢,當然聽我的。”
阿齊瞪了盧晟一眼,抖了抖肩膀,非常嫌棄地把他的胳膊甩了下來。
見阿齊不吃他那套,盧晟又把頭側過來問陸追:
“陸老板,你說是吧?”
陸追沒搭理胡言亂語的盧晟,直接問阿齊:“怎麽了?”
“什麽怎麽了,一看就是清純少年酒吧買醉,熱心男子英雄救美……”盧晟繼續叨叨。
“閉上你的嘴。”陸追不耐煩地打斷了盧晟抑揚頓挫的話音。
阿齊說道:“那男孩兒看著年紀挺小,不知道有沒有成年,而且像是第一次來,隻點了杯長島冰茶。對了,他還說要等個人,等了半天也沒見來……陸哥,要不直接請他走吧?”
陸追還沒說什麽,盧晟聽了這話立刻不樂意了:“你這小子!人家是顧客,顧客就是上帝,你請人家走是怎麽個意思?”
阿齊本就是“雲頂”服務生裡最年青氣盛的那一個,又一直對老大的這位狐朋狗友,報以某些不成熟的偏見,聞聲他立刻將眉毛一豎,大聲叫喚道:
“萬一他是個未成年呢!在‘雲頂’裡出了事兒,盧哥您給負責啊?您這麽厲害呢原來!”
“嘿,你這小屁孩兒,怎麽跟你盧哥說話呢!”盧晟一邊嚷嚷,一邊站起身,“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想讓我找羅姨來收拾你是吧?”
阿齊張口正要回擊,便被陸追拍了一把腦袋:
“去把那小孩叫過來,別跟這兒喊了!”
幾乎陸追話音剛落,阿齊就收起了原先那副怎怎呼呼的架勢,不過臉上看著還是憋著股氣兒。
他瞪著盧晟看了老半天,但最後還是垂頭喪氣地轉身走了。
等阿齊走後,陸追才回頭罵道:
“盧晟,你他媽越活越回去了是吧?我三歲的表侄子都比你心智成熟。”
盧晟“呸”了一聲:“我看阿齊這小子就是欠收拾。”
“輪不著你操心。”陸追看了他一眼。
紅毛小哥走過來時耷拉著眼,一看臉色就不是太好,秦殊有點兒緊張,不知道是不是應該在他開口前先主動告辭離開。
喝不起酒,我還不能抬腳走嗎!
“我們老板叫你過去。”阿齊有氣無力地對他說。
“啊?”秦殊以為自己聽岔了,一臉疑惑地問,“叫我過去?”
阿齊有氣無力地點頭:“對,叫你過去。”
為什麽啊?秦殊有點兒想不通,但他還是站起身來。
“你去吧,我就不過去了。”阿齊有氣無力說完後,就向吧台走去了。
在陸追的視線裡,那男孩兒磨磨蹭蹭了半天才挪到了他們的面前,實在不像個利索人。
不過,不怪盧晟惦記了一整晚,離得近了,發現其實這小孩兒長得挺順眼的。
白白淨淨,烏黑的碎發垂落在眼睛上方,眼睛亮得出奇,眼尾卻細長雋永。身材清瘦,卻不柔弱,近了看,倒不再那麽像個小孩兒了。
陸追視線向下,卻不由得一怔。
……
他也是頭一回,在自家酒吧裡,看到穿著毛衣開衫的人。
確實,格格不入。
“身份證帶了嗎?”陸追抬眼問。
“啊,帶了。”
男孩兒的聲音溫潤柔和。倘若聲音也能具象化,他的嗓音,應當是被老天爺像珠玉一般地細細打磨過,輕柔悅耳極了。
男孩兒低下頭,在包裡摸索了半天,摸出一張證件來,他猶豫了一下,上前一步遞給了陸追。
陸追看了他一眼,才接過身份證。
秦殊,1997年6月28日。
24了?真沒看出來。
在陸追伸手接過他證件的時候,秦殊首先注意到的,是陸追左臂上的紋身。
這個紋身,不太像他以往印象裡的那些——囂張霸道充滿社會氣息,反倒更像是一副精致的美術繪圖。
不過恕他眼拙,沒能辨認出具體紋的是什麽。
除這片紋身以外,男人小臂以上的手臂倒很乾淨,皮膚挺白的,肌肉線條很好看。紋身並沒有讓面前的男人顯得凶,反而看著挺帥的。
別的秦殊也不知道該怎麽形容,反正就是挺酷挺帥的。
秦殊有點兒感慨:原來這位就是著名酒吧“雲頂”的老板啊!
有生之年,他不僅第一次進了酒吧門,還第一次見到了活生生的酒吧老板。
“活生生”這個詞兒,一旦在他腦子裡出現,他就有點想笑。
不過礙於此時此刻的特殊情境,他還是強行忍住了,只是嘴角還是往上勾了勾。
沒等老板再開口,剛才那個熱情洋溢的男子先主動搭起話來,一臉好奇地問道:
“弟弟,你多大年紀啊?高中畢業了嗎?”
秦殊聽了這話,才終於意識到:原來是怕他未成年才檢查身份證的嗎?
那,看來這家酒吧還挺……合法合規?
等等,他們為什麽會覺得他未成年啊!
秦殊扯出一個微笑,回答說:“我大學畢業兩年多了。”
“哦哦……那,那你看著很年輕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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