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燕看著白松柏,白松柏也回頭看向江燕。
江燕又轉頭往下看去,只看見一個身姿挺拔的青年人,瞧不清相貌面容,她直接越過白松柏,穿著睡衣,裹著一件大衣,套上外出拖鞋就往下面走去。
白松柏連忙跟了上去:“老婆你等等我!”
兩人躲在柱子後面,看著那青年人單手抱起自家長大的崽,一臉溫柔,長相俊美無比。
笑起來風光霽月,明朗潔淨。
譬如芝蘭玉樹,欲使其生於庭階耳。
江燕忍不住用力拍下白松柏的手臂,感慨道:“這對象找的,長相還不錯啊。”
白松柏舉著鍋鏟,嘶了一聲,沒敢抽出自己的手,只能站在妻子旁邊當一個泄憤的工具人。
他哼了一聲:“光有長相有什麽用,之前那個不也長得還行。”
“而且還不知道是不是對象呢,萬一又和上一個那樣呢?”
“肯定不能,我們兒子還能在一個坑裡跌倒兩次嗎?”
在一陣兒子要被拐跑的心理路程下,兩人又有些許自豪,他兒子看上的男人,至少外表看起來都很不錯。
那輛開來的車,看起來是卡宴嗎,那說明財力也還算可以。
上一個人模狗樣,這一個矜貴無雙。
眼見著兩人越發膩膩歪歪,江燕一個緊張就掐著白松柏用力擰了一下!
這下......
紀謙抬眼看去那兩個奇怪的人,一位敷著面膜穿著奇怪的女士,另一位系著圍兜,還舉著鍋鏟的男士。
紀謙眉眼微沉,單手攬著白洋,用力護了一下,語氣難得帶著冷意:“你們是誰?”
和他一同出聲的還有驚訝的白洋:“爸媽?”
紀謙微冷的表情僵住,低頭看向白洋:“他們是?”
江燕和白松柏互相扶著,有些尷尬地走出來,語氣飄忽:“洋洋啊~還有這個.......”他們一時想不出個稱呼,窘迫地喊著:“還有這個男娃兒,你們要出去玩啊。”
白洋扭過頭看向他們,一臉奇怪:“爸媽,你們怎麽穿著這樣出門了?”
江燕想著自己臉上的面膜都沒摘下,還穿著睡衣和拖鞋,她看了眼丈夫手上拿著那醜兮兮的鍋鏟,上面還有水漬和油脂的鍋鏟,身上那幼稚的圍裙,咳了一聲:“洋洋啊~爸媽還有事先回去了哈,下次帶對象回家吃個飯。”
“對,洋洋,爸爸先回家煮麵,你們出去玩得開心點。”白松柏連忙扶著自己老婆,裝著很正常的樣子走回去。
兩人漲紅著臉,腳步越來越快,背影慌張,很快就消失在架空層之間。
“都怪你!怎麽還喊出聲了啊?”
“老婆,我錯了,我應該忍住的。”
“完了完了,丟臉丟大發了.......”
“不會的不會的,老婆你敷著面膜,那男娃根本看不清你的長相......”
他們出現得奇怪,回去得匆忙。
紀謙都沒有時間反應,一向遊刃有余的人有些怔然。
白洋看著他的表情覺得好笑,撲哧一下笑出聲來:“哥哥你怎麽了?”
他笑得燦爛又狡黠,光明正大看紀謙的笑話。
對象??
聽見這個詞,紀謙有些愉快又松閑,但是回過神後,他又想到些什麽,垂眸看向白洋:“小羊,你家裡人知道你的事情嗎?”
??
白洋有些疑惑,他從紀謙的手臂上掙扎著下來,抱著花站在一旁,很是不解:“知道我喜歡同性的事情嗎?他們當然知道啊。”
他看著紀謙:“難道你家裡人不知道嗎?”
紀謙比自己大七歲,這是一個非常適合結婚的年齡,又是這樣的家室,如果他沒有告知家裡,那是準備做什麽打算?
難道他還有家族聯姻?商業聯姻?
紀謙見他誤會了,露出一個溫柔的笑:“我母親知道,而且也沒有人能對我的事情指手畫腳。”
他解釋道:“我只是很詫異,你還很年輕......”
白洋心尖上像是堵著一口氣:“我還很年輕怎麽了?難道我應該瞞著家裡,也瞞著你,然後又去欺騙女孩子嗎?”
他抿著嘴角,又憋著氣,氣鼓鼓地站在一旁。怎麽還會覺得他是這樣的人?
紀謙心下微動,眉間像是冰雪融化,看著面前坦蕩又自然的小羊,露出一個歉意的笑:“對不起,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只是突然間想岔了,他以一種常人的思維套在白洋的身上,一時無心的詢問,傷害到了白洋,對白洋一點也不公平。
那樣勇敢又燦爛明亮的年輕人,和以前是不一樣的,他再一次被這樣的坦率溫暖打動。
白洋哼了一聲,撇過臉去。
紀謙低垂著眉眼,顯得有些可憐的滋味:“原諒哥哥好不好?”他那雙漂亮的桃花眼,眼尾圓潤,眼睛上抬時顯得含情溫柔,下垂時,卻露出眼尾藏著的鴉羽般漆黑又長直的睫毛,像狗狗一樣無辜清澈又毛茸茸的表情。
對方俊美的面容,刻意露出一絲討饒的神情,眼神深邃溫柔,蝴蝶落在他眼瞼上,翅膀輕顫。白洋鼓起的氣兀地竄了出去,像是泄了口氣,有些不太自在:“好吧好吧。”
他像是被擊中一樣,克制地咳了咳,露出一點點克制又愉悅的表情,唇角抿不住地上揚一點點:“算了算了,這不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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