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驚慌失措地看著對面卡座上的帥哥,那位青年想必也是有些醉迷糊了,有些茫然地抬手擦了擦迸濺到臉上的酒漬。
俊美的面容,修長的手指,還有上面沾滿的酒漬,緩緩滴落。
這不是滴落在地面上,而是生命倒計時的聲音在啪嗒一聲。
白洋雖然還是很迷糊,但是陳清霖幾人在他耳畔嘰嘰喳喳地叫喊著:“快道歉快道歉!”
陳清霖把白洋的腳從桌面上搬下來:“站好站好。”
“羊咩咩!出大事了!闖禍了啊!”
“快,我們快過去道歉!”
尹玉春從旁邊倒了一杯酒塞到白洋手裡:“就說都在酒裡了,待會你記得把酒喝了就行!”
白洋暈乎乎地,但是也意識到自己好像闖禍了,歪著身子,順著力度,慌亂地把自己的腳從桌面上放下來。
陳清霖拿著一瓶酒,打算待會給人倒酒道個歉,他們三人架著迷迷瞪瞪的白洋走到隔壁卡座上。
白洋歪著身子,根本站不直,雙手抱著一杯酒,睜著一雙圓潤的眼睛看著對方,超級大聲喊道:“對不起!”
作者有話說:
嘿嘿,要看見全場最帥的那個了
第6章 發現出軌
申城九月份的夜晚還是有些涼意,許是前一天寒潮緣故,到了夜晚,霧氣彌漫在窗外,天也黑得早些。
紀謙坐在沙發上,穿著一身舒適的居家服,米白色的T恤,休閑淺色長褲,戴著一副金色邊的複古圓眼鏡,手上來回翻動著手上的《Ode to the West Wind》,裡面有一個詞是“clarion(號角)”。這一篇他已經記不得看多少遍了,又瞥見這句“她吹響嘹亮的號角”。
他突然想到《聖經》裡的故事,在審判日之時,天使會吹響號角,復活的死者會接受裁判。
紀謙眉頭微攏,將手上的詩集合上,放在一旁,想抬起手腕看眼時間時,卻發現手腕上空空如也,他有些啞然,才想起自己做飯時將手表取下,還未戴上。
他伸手取下眼鏡,將手機按亮,已經是下午七點了,齊溯是不是忘記今天是他們的紀念日了?
或許是有事在忙?紀謙隨手打開微信,翻了翻齊溯的朋友圈,下午六點半時發了一張部門聚會的照片,地點是學校不遠處的商場樓。
齊溯今天也要去聚會嗎?紀謙將手機倒扣在桌面上,隻覺得自己陷入了松軟的沙發裡,都快要觸不到底了,修長的手指在面前合十搭在腿上,撐著額頭似是在沉思,又像是在放空。
他長籲口氣,緩了緩情緒才給齊溯打電話,30多秒時才有人接下電話:“小溯。”
對面卻不是齊溯接的電話,反而是一位女性,許是那邊有些吵鬧,她有些大聲的喊道:“你是找齊溯嗎?我幫你叫一下他。”說罷,沒等紀謙回應,便大聲吆喝著:“齊溯,你的電話!”
紀謙感覺手裡傳來嘈雜的聲音,酒杯碰撞、男女嬉鬧、跑調的音樂......
齊溯正在台上和人對唱,被人打斷了有些煩意,眉毛垂下,嘴角微抿。不過即使如此,好看的人生氣裡也是好看的,和他對唱的男子摟著他的肩膀從台上下來:“接完電話,我們再繼續唱也是可以的。”
齊溯的肩膀顫了兩下,卻沒有躲開,將話筒放回原處,和他約好:“那學長你得等我哦,接完電話我馬上回來。”
話語中有些俏皮,配上他纖細的眉,清純的眼睛,還有紅潤的雙唇,整個人都帶著撒嬌的意思。面前的學長似乎很是吃他這一套,爽朗一笑:“好啊,我肯定得候著我的小學弟。”
齊溯這才去接過手機,一看屏幕上的聯系人“謙哥”,臉色微變,推開包廂門往外走去:“喂,謙哥。”
三分四十六秒,紀謙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緩了緩語氣:“小溯今天不回來吃飯嗎?”
“我在外面聚餐已經吃過了。”齊溯語氣有些奇怪,似乎著急掛斷電話,“謙哥,他們還在裡面叫我呢。”
紀謙回想起今日種種,眸中神色晦澀不明,最終還是輕聲問道:“小溯幾點回來,需要我去接你嗎?”
齊溯聽見對方溫柔的語氣,似乎察覺到自己之前情緒有些不對,靠著牆,腳後跟踢了幾下牆壁,語氣也放輕柔了些:“謙哥,我指不定什麽時候結束呢,你不用來接我的。”
紀謙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克制住情緒的,只是輕聲應道:“好,聚會的時候注意不要喝太多酒了。”
齊溯胡亂應了幾聲,剛放下手機,就看見學長站在門外挑眉看向自己:“還唱嗎?小學弟?”
這裡燈光有些暗也有些閃,封閉的走廊裡,齊溯有些迷糊在對方攻勢十足的眼神裡,紅著臉收回手機:“唱,當然唱啊。”
......
紀謙放下手機,捏了捏鼻梁,長直的睫毛遮住眼簾,眼裡的神色滯澀,似乎並沒有焦點。
緩了片刻,他起身去餐桌,無意間將腿邊雪萊的那本《西風頌》帶倒了,厚實的書皮在地板上發出咚的一聲,雪白的紙張攤開來。紀謙彎腰拾起時,又看見號角聲那句,滿篇的詩句鋪陳在面前,黑色的字跡,卻又似乎從很遠的地方播放一般,他只能零星睨見幾個單詞——“西風”、“落葉”、“四散調零”......
紀謙沉默地將詩集合上,放置在一旁的小書架上。
他走至餐桌旁,將碗碟上的蓋子一一揭開,湯中還帶著微量的熱氣,一團白色的霧氣散溢在暖黃的燈色中,俶爾遠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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