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從小他就是聽紀謙的事情長大的,爺爺嘴上不說,但一直是最喜歡大哥的,只是心裡有愧,一直沒敢當著大哥說什麽。背地裡卻經常誇著,紀謙得了什麽獎,紀謙高考多少分,紀謙自己開公司了,又到什麽青年才俊富豪榜上了。
每次有老朋友來拜訪時,爺爺嘴上都是掛著紀謙,和自己的老朋友們吹噓著紀謙,自己的幼子長孫又做出了什麽厲害的事情。
白洋咽下卡在嗓子眼的話,重新開口道:“哥哥,我......”
霍子恆目不斜視地坐在一旁,突然又局促地開口道:“來之前不知道小嫂子也在,沒有帶禮物過來,真是失禮了。”
.......
又被打斷了!
上不去,下不來!
白洋兀地閉上眼睛,又憤然睜開,目光有些莫名的殺氣轉向那個亂七八糟說話的人。
霍子恆似乎更緊張起來:“小嫂子,我會補上禮物的。”
???
白洋似乎是深吸了一口氣,又吐出來,他重新看向紀謙:“哥哥,我想說......”
咚!
拍賣師落下他手中的錘子,用力敲在銅製的小鼓上。
“五千萬第一次!”
咚!
“五千萬第二次!”
咚!
“五千萬第三次!”
“成交!”
在一聲聲敲錘的聲音,簡直就是一步步敲在白洋的腦殼上,一聲比一聲重,一次比一次痛。
常言道,夫戰,勇氣也。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他憋著一口氣,鼓了消,消了鼓,最後氣悶地收回話語,氣鼓鼓地坐在位置上。
拍賣會上又經過一陣窸窸窣窣的嘈雜聲,最終在拍賣師敲下的五千萬成交中歸於平靜。
施源放下號牌,對著白洋抬手輕拍鼓掌,勾唇笑了一下:“恭喜。”
這一笑說不出的釋然和破碎的美感,殷紅的唇如血般豔麗,他眉眼裡如霧般的灰暗散去,對著白洋說出最後一句話:“抱歉。”
說罷,他誰也沒看,徑直起身離開了。
白洋甚至都來不及反應過來,只是在這一眼中,他突然發現,其實施源也沒有做什麽傷害他的事情。
施源對他做的事,只有兩件。
第一件就是在別墅裡告訴他,自己是一個替身,而且是他的替身。
第二件就是在托尼老師門前,說陸繹旻喜歡黑發。
可是這些,好像也並不是施源的認知。
一切的源頭,都在陸繹旻這裡。
他看向坐在一側的陸繹旻,陸繹旻似乎也不懂到底是發生了什麽,疑惑施源的離開舉止。
他同樣看了白洋一眼,慢了好久才起身追了出去。
等到他們兩人離開,拍賣會終於恢復了正常的秩序,有序地進行了下去。
不過白洋也沒有了剛剛說話的那種心情。
他找到最開始打斷他說話的那個年輕人,直視對方:“你是誰?”
霍子恆正襟危坐:“我是紀謙大哥的弟弟,和他同父異母。”
紀謙牽著白洋的手坐在這一側,偏頭問向緊張的霍子恆,目光帶著不悅:“你怎麽過來了。”
霍子恆聽到他問話,似乎變得激動起來:“輪船這邊接到你要過去的消息,就傳回京市了。父親和爺爺他們都想來,不過爺爺身體不好,被警衛員攔阻,不讓他臨時上飛機。父親在國外,最後我勝出了。”
說到最後那個詞,他似乎有些慌亂,連忙解釋:“不是,最後同意讓我來這邊看看情況。”
紀謙垂眸看向白洋緊握著的手,頗為無奈地輕闔眼瞼:“算了。”
霍子恆連忙把一份資料遞給白洋:“小嫂子,這是遊輪這邊還暫存的珠寶,您看看有沒有喜歡的。”
??
白洋不知道該做什麽表情,也不知道該吐槽些什麽,只能和他說:“為什麽要叫我......小嫂子。”
最後那幾個字,他吐地極其緩慢,臉紅得不行,又難以啟齒。
問到這個問題,霍子恆似乎非常不好意思,甚至有些愧疚之色,頭都低了許多:“我比你大一歲。”
怎麽奇奇怪怪的?白洋沒明白他面露愧疚做什麽,倒是紀謙皺著眉峰:“抬起頭來,無你無關的事情,不要擅自背到身上。”
“是。”霍子恆抬起頭來,目光清朗,倒真的和紀謙有幾分相似。
他不好意思地勾著嘴角:“如果小嫂子不喜歡,叫大嫂也可以。”
白洋.......
白洋紅著臉,低喊:“我是男的啊,叫嫂子幹什麽!”
“哦!”霍子恆像是才明白一樣,他臉色糾結,“哥夫?”
?????
這是什麽鬼???!!!!
怎麽會有這種奇怪的稱呼??
白洋的耳朵像是受到了強烈的衝擊,他一口氣噎在嗓子裡,半晌說不出話來。
一直坐在旁邊當透明人的陳峰像是早有體會一般,差點憋不住笑。
紀謙表情極其無奈:“叫小羊就好了。”
霍子恆連忙應下:“好。”
白洋一臉茫然坐在位子上,這個人多少是有些奇奇怪怪的了。
一直到結束的時候,白洋都沒找到一個很好的時機接上剛剛的話,只能憤怒地翻著手上的圖冊。
等到最後幾件商品結束,眾多想來和紀謙敘敘話的人圍聚過來,紀謙笑著叫了聲:“子恆,交給你可以很好地處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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