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這點傅照庭立即找出自己在北美的所有資源和人脈,一定要弄清楚張晟鳴的真實目的。
談溪是在回到S市的第三天才聯系上傅照庭。
因為之前一直在躲著傅照庭的緣故,談溪接起電話的時候還有些心虛,一聲舅舅都不敢叫得太大聲。
好在傅照庭並沒有在意,也沒有趁機打趣他躲自己躲出S市的事情,隻問他張晟鳴還有沒有來找傅輕舟。
談溪聽著電話走到陽台上往下看,遠遠的還能看見守在公寓外的SUV,“那個健身教練的車在。”
“我知道了,你要看好小舟,一定不要讓他被帶走,我馬上過去。”
談溪一聽這語氣就知道大概是又出什麽事情了,擔心得眉頭緊皺,“舅舅,怎麽了?”
“張晟鳴的目的不純,他要認回小舟不是為了張家,也不是因為所謂的血脈延續,他是為了他自己。”
談溪心臟重重一跳,想起那天傅輕舟說過的話心裡一時間不安極了,他急切地追問:“什麽意思?什麽叫他是為了他自己?”
傅輕舟端著水杯從廚房裡走出來就聽見談溪的這句話,但他並未出聲詢問,只是站在距離陽台不遠的地方看著背對自己的人。
傅照庭:“具體的事情等我們見面了再說,總之在我過來的這段時間裡,不要讓張家人帶走小舟。”
談溪面色凝重,“我知道了舅舅,你放心。”
眼看著談溪掛斷電話了傅輕舟才朝他走去,問:“父親和你說了什麽?”
談溪聞聲回頭看著傅輕舟,這一霎他腦子裡閃過無數個念頭,就算傅輕舟和他一樣都很清楚張晟鳴不是個東西,但是聽到傅照庭說的話他心裡還是忍不住替傅輕舟感到難過。
就算傅輕舟早就知道了他也不想讓他再聽到這些話。
“沒說什麽,不是什麽要緊的事情。”
傅輕舟靜靜看了他一會兒,看出他不願意說也就沒有勉強他,隻道:“想吃蘋果嗎?”
傅照庭是傍晚前抵達S市的,從機場搭計程車,趕上晚高峰就要用比平時多半小時的時間才能到談溪他們所住的公寓
談溪接到電話下樓接他時還看見了站在路邊抽煙的唐榮,傅照庭也看見了,但他並沒有理會,只是拉著談溪往公寓樓裡走,乘電梯上樓。
“舅舅,你先給我透個底吧。”談溪眼神惶惶不安地看著傅照庭,“那個姓張的到底想做什麽?”
傅照庭英俊的側臉神色晦暗,眼底泛冷地盯著不斷往上跳動的紅色數字,“他的身體出問題了。”
談溪微微睜大雙眼,他想起自己之前兩次見到的張晟鳴,怎麽看都不像是身體出問題的樣子。
“他生病了?可是他看著好好的,不像是生病的樣子。”
傅照庭緩緩搖頭,“你們不了解他,他是一個在任何時候都會百分百最優先考慮他自己的人,尤其是涉及他自己的身體健康,為了這種事未雨綢繆他是做得出來的。”
談溪雖然聽得一頭霧水,但身體已經先大腦一步意識到一個會讓他脊背發寒的答案,“這要怎麽未雨綢繆?如果是說器官的話……那也不是非要……”
傅照庭緩緩轉過臉看著外甥,眼神透出一點悲憫,“半年前,張晟鳴在張家控股的醫院體檢,他的血常規報告出現異常,盡管醫院方面沒有確診白血病,但從那天起他已經開始害怕了。”
談溪聽得心頭一震,臉上表情一片空白,傅照庭說的話每一個字他都聽得懂,但是放在一起就叫他無法理解。
電梯叮一聲到達五樓,電梯門也隨之打開。
傅照庭拉著還傻傻站著不動的外甥走出電梯,往廊道角落的窗戶走。
“張晟鳴不僅父親和爺爺是獨生子,他自己也一樣,他沒有兄弟姐妹,如果他哪天真的確診了白血病,需要骨髓移植,那就只有作為他親生兒子的小舟可以救他。”
談溪聽到這不光是脊背發寒,連後腦杓連著到心口那一片寒意都重得像是能冒白煙,“……這就是他的未雨綢繆?他把傅輕舟認回去不是因為他是他的親生父親,也不是因為希望父子相認,而是因為……他之後可能……需要他的骨髓?!”
這短短兩句話談溪說得異常艱難,好像每一字都是勉強從嗓子眼裡擠出來的,而僅僅只是這樣就已經耗費了他許多力氣。
傅照庭點頭,“我了解到的就是這樣,雖然目前還沒有確切證據能夠證明我說的一切是真的,但以我對他的了解,這更符合他的行事作風,因為他一直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他想都別想。”談溪臉上的空白一點點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氣得面色漲紅的憤怒,有太多想說的話堵在喉嚨,憋得他脖子都紅了。
要是張晟鳴此刻就站在他面前,他應該連一個字都不想說,上去先給他兩腳。
傅照庭笑著抬手拍了怕氣得像河豚的談溪,“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他得逞的,且不說他現在並未確診,就是真的確診了小舟的骨髓也不會移植給他。”
談溪重重吸了兩口氣,勉強冷靜下來,“那我們要怎麽做?他現在人還在S市,那個健身教練也在樓下守著,他要是不帶走傅輕舟應該不會甘心離開……對了,舅舅你的公司怎麽樣了?之前我聽小方說公司出了點麻煩。”
“放心吧。”傅照庭道:“就算他真的讓我破產,我也不會讓他帶走我兒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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