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輕舟冷眼旁觀,他仿佛沒有看見談溪和楊淑儀的感情越來越好,只是看似冷漠地在等待著什麽。
一個多星期後,傅輕舟就發現談溪好像背著他偷偷摸摸地在寫什麽東西,可等他一走近談溪就若無其事地拿書蓋住紙張,不給看。
傅輕舟也不問,以他對談溪的了解,要不了兩天他自己就會忍不住說的。
果然,隔天晚上,晚飯後兩人在房間寫作業,談溪忽然鬼鬼祟祟地拿出一張紙,“傅輕舟,你作文寫得好,你幫我看看還有哪裡要修改的嗎?”
傅輕舟接過他遞來的紙,紙張第一行字就是給高一三班的楊淑儀同學。
整張紙不過一百字,磕磕絆絆地表達了談溪對兩人之間樸素情誼的珍惜。
傅輕舟若有所思地看完,“溪溪,你這是寫的情書嗎?”
談溪不好意思地撓撓頭,“不算情書吧……就是想寫點什麽,畢竟是玩得很好的朋友。”
傅輕舟淡淡一笑,沒說什麽。
“那你看還有要改的嗎?”
傅輕舟拿起筆,“與其改,不如我幫你寫一份?”
“……可以嗎?”
“為什麽不行?”傅輕舟把他的那張紙推回去,“撕了吧,我給你寫。”
談溪聽話地撕了自己努力寫出來的一百來字,等著傅輕舟幫他寫。
看著傅輕舟沒多思考落筆疾書,忍不住道:“你真的知道要怎麽寫啊?”
“大概知道,放心,你不滿意我就改到你滿意。”
聽到這話談溪徹底松了一口氣。
傅輕舟的課外閱讀量很大,從小就有良好的閱讀習慣,寫一封要給女孩的信對他來說根本是信手拈來,他整合了一下談溪原信上所要表達的對兩人情誼的珍惜,又緩緩填充了少年人青春期的朦朧好感,洋洋灑灑寫了兩三百字才停筆。
“你看看,這樣寫可以嗎?”
談溪驚訝地捧著傅輕舟剛寫好的信,從頭到尾看一遍後從臉紅到了脖子,“這也太……太……”
他連說了幾個太沒下文,傅輕舟替他接上,“露骨?可是作為情書來說,這已經很含蓄了。”
談溪本意上寫這封信其實和情書本身的含義有出入,因為他並非是在求愛,傅輕舟寫的就拿捏在情書界限的邊上,讓人感覺像是又不太像是。
可盡管如此對談溪來說還是足夠叫他感到不好意思的了。
信寫完的幾天裡談溪都沒能把它交給楊淑儀,他一直猶猶豫豫,每天都在‘一定要給出去’和‘要不明天再說’之間來回跳。
而就在他捏著信磨磨蹭蹭的時候,傅輕舟已經把一張[放學後,露天廊道見]的紙條交給了楊淑儀。
第23章 “那你要怎麽辦?”
楊淑儀收到紙條是下午上課前的事情,傅輕舟在樓道裡看見她後就沉默地把疊得四四方方的紙條交給了她。
紙條展開就只有一句話,筆鋒有力。
[放學後,露天廊道見。]
短短八個字裡莫名藏著一點叫人感到臉紅心跳的曖昧。
看完紙條,楊淑儀的心跳一下快得像要從嗓子眼裡擠出來,整個下午的課都上得心不在焉的,總在想傅輕舟找她有什麽事情?是要跟她說什麽嗎?
想著想著就發現今天的時間過得尤其慢,好不容易等到下午放學,又因為英語老師拖堂講解聽力晚了十五分鍾才離開教室,而那時整個高一走廊的人都已經走得差不多了。
因為擔心讓傅輕舟久等,老師走後楊淑儀是第一個衝出教室的,談溪捏著今天又沒能給出去的信一臉納悶,不解楊淑儀今天為什麽要跑那麽快。
但人都走了他想給也給不出去,也隻好收拾書包去找傅輕舟。
附中的露天廊道除了體育課的自由活動時間外是很少有人來,放學時間就更不可能見到人,楊淑儀喘著氣趕到露天廊道時就看見了傅輕舟獨自一人坐在裡面的長凳上。
她抬手按了按劇烈跳動的心臟,努力平緩急促的呼吸後又再深深吸了一口氣才鼓起勇氣往廊道裡走。
“傅同學……”
傅輕舟聽見聲音回頭,看著慢慢走過來的女孩,緩緩從凳子上起身。
“你,你找我有,有什麽事嗎?”面對傅輕舟,楊淑儀緊張得說話時舌頭都差點打結了。
“嗯,有點話想跟你說。”傅輕舟眼神安靜地看著楊淑儀,見遠處有一個熟悉的人影正如白天時約好的放學就往這兒來,他面露若有所思,在楊淑儀明顯越來越緊張的表情中,他溫聲問道:“你是不是喜歡溪溪?”
這出乎意料的一個問題打得楊淑儀措手不及,一時間竟然有些反應不過來,等回過神她慌亂地擺手,“沒有,我是挺喜歡談溪的,但只是朋友和同學間的喜歡,不是那種喜歡,我對他不是那種感情,你別誤會。”
傅輕舟微擰起眉頭疑惑地問:“不是?你們感情很好。”
眼看傅輕舟是誤會了,這讓楊淑儀很焦急,急聲道:“不是的,我和談溪只是友情,我對你才是,我對你……我,我一直喜歡你,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但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好像就已經喜歡上了……”
談溪早在遠處時就發現了廊道下的人,因為從來沒有看見過傅輕舟跟他以外的人獨處,一時疑惑又好奇他忍不住輕手輕腳地走近廊道,想要偷聽這兩個平時感覺完全不熟的人在這裡獨處是要說什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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