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照茵給他和傅輕舟盛了碗豆漿,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罵他,“做個噩夢你就把眼睛哭成這樣,可真有能耐。”
談溪撇嘴沒說話,夾了一小根油條泡在豆漿裡,又拿了一顆水煮蛋放在手邊,想等會兒再剝。
但沒想到坐在他對面的傅輕舟拿走了他那顆水煮蛋,輕松又熟練地把雞蛋殼剝乾淨,遞回給他。
談溪左右看了看,見舅舅在院子裡打電話才放心,垂眼道:“我不要蛋黃。”
傅輕舟便把蛋黃分出來自己吃,蛋白直接喂進談溪嘴裡。
春節期間他們在鄉下待到初五,直到大人們要上班了才回到A市。
傅照庭的工作時常要天南地北地跑,回到A市隔天就去了外地,他人一走談溪肉眼可見地放松下來,前幾天一直圍繞在他身上的悶悶不樂也煙消雲散。
傅照茵不知道他是在“害怕”傅照庭,還以為是傅輕舟把他哄好了。
幾天后,談溪以自己要找兼職為由,提出想和傅輕舟早些回S市。
傅照茵是有自己的工作的,假期結束了她在家裡的時間也不多,兩個孩子都大了也不用她多操心,加之她很支持談溪想要兼職的想法,於是很爽快就答應了。
談溪落地S市機場的那一刻,緊繃的心弦到了這一刹才徹底放松,而一直在折磨和困擾他的焦慮也暫時消失了。
從機場打車回到公寓,傅輕舟先把臥室清掃整理乾淨,好讓談溪先睡一會兒,自己則是挽起袖子把客廳和廚房裡裡外外都擦一遍,沒讓談溪的手沾一滴水。
也不知道是不是離開了讓他感到不安和焦慮的源頭,談溪這一覺睡得特別安穩,是自那晚遇到傅照庭以來睡得最好的一次,沒有夢見自己和傅輕舟被分開,也沒有夢見自己找不到傅輕舟,睡醒起來整個人的臉色和氣色都好了很多。
等他洗漱完出來家裡已經被收拾得一塵不染,茶幾上放著剛到的外賣,打開蓋子裡面是還冒著熱乎氣的抄手和蒸餃。
傅輕舟把洗乾淨的杓子遞給他,兩人就著電視上正在放的綜藝節目對付晚餐,吃飽了便打開電腦查找附近的兼職。
傅輕舟的想法是最好離家近點,就算遠也不要太遠,能輕松點更好,而談溪的想法是薪酬越高越好,累點也無所謂。
兩人經過了一番討論才一致決定先去一家幾公裡外,兼職薪酬合適的奶茶店看看。
那家奶茶店似乎開了有半年左右,生意特別好,店裡請了四個長工早晚輪班還是忙不過來,有時趕上會員電話下單,不走外賣平台就得店員出門去送,但店裡生意太好店員也很難走開身,只能請兼職,一小時15塊,每天工作三小時,要求就是手腳麻利,會記路,上手快。
談溪和傅輕舟隔天去奶茶店的時候就遇見了老板巡店。
奶茶店的老板特別年輕,看上去還沒有三十歲,很健談,談溪對他的初印象就是養了隻很帥的邊牧,髮型很有九零年代香港男明星的感覺,五官尤其是眉眼還有種很模糊的熟悉感。
傅輕舟坐在店裡觀察了一下店裡員工之間的氛圍,也留意了老板對員工的態度,覺得沒什麽問題了才對談溪點頭。
談溪立馬起身去和老板溝通,提出自己是來應聘兼職的。
年輕的老板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坐在座位上的傅輕舟,問他:“你多大了?”
“19。”
“在哪上學?”
“工大。”
“喲,原來是學弟,那這一片你熟嗎?”
“還算熟,我不是路癡,會記路。”
“那能接受我要求你學會做奶茶嗎?”老板說著回身指了指牆上的奶茶名稱,“全部。”
“能接受。”
“兼職時間是每天下午兩點半到五點半能接受嗎?”
談溪撓撓頭,“開學前沒有問題。”
“那在你開學前你的工作時間我先這樣安排,你什麽時候能上班?今天能嗎?”
談溪回頭看了眼傅輕舟,“那我得和我哥說一聲。”
“原來那是你哥,我說他怎麽老看我,原來是考察我呢。”老板挑了挑眉頭,“忘了說了,我姓楊,你可以叫我Andy哥。”
“好的Andy哥,我叫談溪。”
“嗯,去問問你哥吧,你越早能上手越好,沒問題我一會兒就去車上拿兼職合同。”
談溪點頭往回走,把老板說的一五一十轉述給他。
傅輕舟沒有什麽意見,隻道:“合同必須我幫你看。”
談溪也有這打算,他自己是耐不下心把合同從頭到尾看一遍的。
等Andy從車上拿出兼職合同交給傅輕舟,經他再三確認無誤才同意談溪簽字。
談溪留下上班,傅輕舟要麽在這裡等他,要麽自己先回家,雖說他留在這裡也沒什麽事情可做,但他回家了也差不多,談溪就不給他走。
“你舍得我一個人在這?”
傅輕舟說不過他,而且他只要表現出要先回去,談溪能一秒拉下臉,他只能留下等,看著談溪跟店裡的員工學做奶茶,有會員打來電話要求外送他還得兩手拎著奶茶袋陪著談溪去五百米外的寫字樓。
可以說談溪人生頭一次兼職打工的三小時是傅輕舟陪著他一起上完的,不僅如此隔天包括此後的每一天都是這樣。
店裡人不多的時候傅輕舟就帶著本書坐在角落的座位,點杯喝的等談溪下班。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