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這麽努力結果也是很明顯的,初三上學期的期末考試,他的文科綜合排名比期中考提升了不少。
由夏入秋再到入冬,他讓所有以為他不過三分鍾熱度的人刮目相看,就像他自己說的,是爺們兒就得一言九鼎。
談媽媽拿著他的期末考成績單翻來覆去地看,怎麽看怎麽開心,“不愧是我兒子,想學肯定能學好。”
談溪沒有驕傲自滿,成績單拿回來也沒趁機提要求,而是抓著傅輕舟,“先說好,過年回老家要是讓我看到你把一個孩子抱起來,我至少三天不跟你說話。”
“嗯,我知道了。”
談溪對小孩子沒有意見,但他對所有黏著傅輕舟要他抱的小孩子都有意見,且非常不滿。
傅家有很多親戚,這些年因為傅照庭生意越做越大的緣故,每年春節走親訪友的時候總有人借著上門拜年的功夫給家裡不讀書的小輩謀一份差事,再順便看看傅照庭領養的孩子。
當年傅照庭在正適合談對象結婚成家的時候選擇領養一個非親非故的孩子在鄉鄰間可是個大話題,這麽多年過去了傅輕舟都長大了這樁事卻仍為談資。
談溪可煩他們了,不光煩他們也煩他們帶來的孩子,一個比一個吵鬧。
談溪的外婆傅老太太是不怎麽喜歡傅輕舟的,不過老太太的不滿情緒主要是對著兒子傅照庭,倒沒有那麽不分青紅皂白地為難和針對一個孩子。
傅輕舟叫她奶奶她也願意點頭應一聲,雖然態度冷淡不比她待談溪時親厚,但傅輕舟也不在意。
傅老太太這麽多年來唯一的心肝是談溪,她這唯一的外孫說是她的心頭肉也不為過,要什麽給什麽,還早早就打算好了這座兩進的老宅子將來都給談溪。
老太太是個倔脾氣,對兒子傅照庭是過年不回家就斷絕關系不認了,但人過年回來了她也不跟人說話,而這對母子關系如此僵硬的原因就是當初傅照庭招呼也不打一聲就領養了傅輕舟這件事。
破冰的辦法只有一個,就是傅照庭結婚生下一個自己的孩子,不過這麽些年過去他完全沒有這麽做的打算,只是固執地養著傅輕舟這一個孩子,然後再維持搖搖欲墜的母子關系。
談溪每年過年的時候都很心疼他舅舅,看見傅老太太對傅照庭提來的營養品視而不見,忍不住道:“外婆,都是好東西,舅舅特意給你買的。”
“我不需要,我想要的是一個真正的孫子。”
傅照庭聽到這識相地起身帶著傅輕舟往外走,談溪一看傅輕舟走了,想追出去卻被拉住了。
“小溪兒,你陪外婆說會兒話,我聽你媽媽說你學習進步特別大,是不是真的?”
談溪不忍丟下傅老太太,便陪她聊天說話,直到有親戚上門才得以找到機會去找傅輕舟。
院子裡見不著人,跑到外面了才看到獨自坐在大石頭上的傅輕舟。
“你坐這兒不冷嗎?”
“不冷。”
“舅舅呢?”
“接到個電話,回房間了。”
談溪走到他身邊坐下,有些為難地撓撓頭,“外婆只是說話不好聽……”
傅輕舟笑笑,“我知道,我畢竟不是父親的孩子,老人家希望有個血脈相連的親孫子我完全可以理解。”
談溪把他插在外套口袋裡的手拿出來握住,“我當你是我表哥,是我家人,沒有血緣關系也沒關系。”
傅輕舟只是笑,另一隻手從口袋兜裡面摸出巧克力,“吃嗎?”
“你先收著,我一會兒吃。”談溪緊緊挨著傅輕舟坐,手也牽得他緊緊的,“陪我走走去?一會兒肯定還有親戚帶著小孩來,吵死了。”
傅輕舟嗯了一聲,拉著他從大石頭上站起來,往一側的小路走。
現在的農村變化很大,小時候走過的凹凸不平的泥路都修了平整的水泥,路邊坑坑窪窪的水坑和雜亂的灌木叢也被清理換上了老少皆宜運動器械和公園基礎設施。
談溪找了個秋千坐下,傅輕舟在後面推他,就像小時候一樣,晃悠出一個安全的,不會讓談溪害怕的弧度。
誰也不用絞盡腦汁去找一個話題打破沉默,不說什麽也沒關系,兩個人待在一塊心情自然就好了,不會再去想一些對他們這個年紀來說還是有些沉重的事情。
兩人在外面玩到快吃晚飯了才回家,一進門就被滿院子瞎跑的孩子們嚇了一跳。
估計是又有親戚帶著孩子來拜年了,粗略一數大概六七個孩子,四五歲的有,十一二歲的也有。
“啊!是小溪兒!”去誰引有助於你殘疾複檢?
談溪聽得眼角微抽,“沒大沒小,小溪兒也是你叫的?”
最大的孩子對談溪和傅輕舟都有印象,而他表達對談溪喜歡的方式就是無視年齡喊他乳名,一看談溪準備生氣了更加興奮地連聲喊他小溪兒,帶動了其他的孩子嘰嘰喳喳地叫喊。
傅輕舟及時抱住準備跟個孩子較真吵架的人,帶著他往燈火通明的老宅子裡走,“好了溪溪不鬧了,姑姑在叫我們了。”
為了招待來拜年的親戚,晚上的飯桌分了兩桌,大人坐一桌,孩子們坐一桌。
談溪很不喜歡小孩子,覺得他們麻煩,但也不知道為什麽他本人很招孩子的喜歡,尤其是調皮的男孩子,吃飯都要爭著吵著和他坐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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