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淑儀擔憂地看了張晟鳴一眼,“要不你別理他了,我和哥哥說一聲,你下班回去吧。”
“我不,更何況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他在這裡找不到我就會去我家找,傅輕舟在家裡,我不會讓他再見傅輕舟一面的。”
談溪說完重重放下水杯,抹了一下嘴角,轉身面無表情地走向張晟鳴。
“我覺得我那天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了。”
張晟鳴也看著他,“你要多少錢?”
談溪眼睛微微一眯,“你當你在拍電視劇呢?”
“那你要什麽?”
“我只要傅輕舟,最好你趕緊滾,永遠不要出現在他面前。”
“這恐怕不行,我這次來的目的就是帶他回去,他的爺爺和祖父很想見見他。”
“你用回去這兩個字我個人不是很讚同。”
“兒子回到父親身邊難道不是天經地義?”
談溪瞬間炸毛,“你算什麽父親?你管過他一天嗎?你知道他喜歡吃什麽不喜歡吃什麽嗎?你知道他為什麽特別討厭下雨嗎?你知道他下雨天得有我陪著他他才不會害怕嗎?你對他一無所知,既然你從來沒有盡過一天身為父親的責任,就不要腆著臉冠冕堂皇地說什麽天經地義,你個假洋鬼子你懂什麽叫天經地義嗎?你是個垃圾我罵你,這叫天經地義。”
他這段話罵得口齒清晰特別伶俐,聲量還不小,把站在吧台處偷瞄觀察他們的楊淑儀等人嚇了一跳。
楊Andy嘶了一聲壓低聲音對妹妹道:“看不出來啊,談溪脾氣這麽大?!”
楊淑儀神色擔憂地看著談溪的背影,他的脾氣她是領教過的,“大得很,他哥慣出來的。”
談溪態度如此惡劣,張晟鳴卻一點也不在意,“我們能給他更好的將來,而你能給他的只有無聊的情感。”
“無不無聊我們倆說的才算,確實你能給他的我給不了,但同樣的,我能給他的你也給不了。”
張晟鳴似饒有興趣地挑起一邊眉頭,“你該不會是想說愛吧?”
“是啊,我肯定是這個地球上最愛他的人,我也敢肯定沒有人比我更喜歡他更愛他。”
張晟鳴緩緩搖頭,並不讚同談溪的話,“據我所知,我兒子對你付出的要更多,他很疼愛你,你對他的一切喜歡都是建立在這之上的,那也就是說如果有一天他不再疼愛你,你也有可能不再喜歡他。”
“感情是互相付出的,我不認為我只是被給予,他愛我我也在愛他,既然相愛,又怎麽可能有一天他不再疼愛我也不再喜歡他?你就那麽喜歡說些不可能發生的廢話?”
“既然你這麽有自信,那你為什麽要把他關在家裡?”
談溪眼角一跳。
張晟鳴精確地捕捉到了他這一不自然,淡淡道:“我的人一直在你們所住的公寓外,你每天一個人出門到這裡,回去時會帶著兩份吃的回去,而這段時間裡他一次也沒有出現過,我完全有理由懷疑你是不是要求他別出門,隻害怕他會再遇見我。”
“那你就說錯了,我並不害怕他再遇見你,我只是討厭他再遇見你,上次是你運氣好,趕上我心情不好我哥擔心我著急上火沒敢跟我說,以後你都沒機會了,有我在你連他一眼都看不著。”
談溪說完轉身就走,不願意再多跟他廢一句話。
張晟鳴也不在意,慢條斯理地拿出手機撥通了某個人的電話。
楊淑儀見他往回走還未來得及松口氣,忽然安靜的奶茶店裡又響起那個男人低沉且渾厚的嗓音。
“阿庭,是我。”
談溪腳步瞬間一刹,猛地回頭看著正在通電話的人。
張晟鳴淡淡地回視他,通話並未因談溪此刻不善的眼神而停止,“算算時間我們也有很多年沒見了,我在S市,有空過來喝一杯,聊聊我兒子和你外甥。”
在場除了張晟鳴自己,沒有人知道電話裡的人跟他說了什麽,而電話掛斷後,張晟鳴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便沉默地從談溪身旁走過,推門離開了奶茶店。
很快,停在店門外的勞斯萊斯揚長而去。
楊淑儀收回落向店外的視線朝談溪走去,擔心地問:“沒事吧?”
談溪緊蹙著眉緩緩搖頭,“沒事。”
“他說的阿ting……是你舅舅嗎?”楊淑儀聽見他最後說的是我兒子和你外甥,想來應該就是談溪舅舅了。
果然,下一秒她就看見談溪點頭。
“那他這是要把你們的事情告訴你舅舅了。”
“說就說吧。”談溪淡淡道。
“你不怕嗎?!”楊淑儀想想都覺得心慌,實在不敢相信談溪竟然這麽鎮定。
“怕有什麽用?我要是怕了他得開心死,那我更不可能讓他如願了,再說了其實也沒什麽好怕的,我舅舅可能已經知道一些。”
談溪早就做好張晟鳴會以此作為要挾的準備,不用想也知道他肯定希望傅輕舟能和自己分開,最好和他們切斷所有的聯系,好讓傅輕舟無牽無掛地跟他回張家。
而他沒有一開始就這麽做想來應該是顧及了傅輕舟,眼下是失去耐心了,決定捅破他們的關系讓傅照庭和他父母介入,如果他們接受不了兩人在一起,很難說不會為了分開他們做出希望傅輕舟跟張晟鳴去美國的決定。
談溪最摸不準的就是父母和舅舅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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