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俊不禁,“哪裡買的?”
“機場來這的路上,看到街邊有賣的就下去買了一件,表達一下我對這個城市的友好嘛。”林爾加扯了一下衣擺,“英語我認識,德語版的看不懂就沒入手。我還是剛才特意去趙哥房間裡換的呢,怎麽樣,有沒有給你眼前一亮的感覺。”
“嗯。要是印著‘我愛邵江嶼’,我會更眼前一亮。”邵江嶼垂眼看他,“其實我更關心你去了小趙房間這件事。”
“我來解釋!”林爾加舉了下手,“我在他房間,但是他沒在啊,他跑得比兔子還快。趙哥可不是一般的哥,心裡有數第一名,我連他的信息素都聞不著。”
邵江嶼一挑眉,“你還想聞他?”
“哎呀,沒有啦。”林爾加鑽進邵江嶼的懷裡,“我最喜歡聞你啦。你繼續幫我脫嘛。”
小流氓退隱江湖轉行撒嬌小甜豆,一發功簡直殺人於無形。邵江嶼一瞬間就再也沒心思逗他了,滿腦子隻想把他欺負哭。
樓下的趙助理此時打了個噴嚏,覺得可能是家裡的媳婦在想自己,轉念又覺得可能是下雨天著了寒氣,趕緊起身倒了杯熱水犒勞自己。
相比這卸磨殺驢般的冷清,樓上的氣氛倒是順理成章地就漸入了佳境。
被按在床上欺負的時候,害羞到極致的林爾加又習慣性地分神了。他不經意間扭臉看向未遮窗簾的落地窗外,隻一眼便瞧見了遠處樓層盡頭的天際,粉橙色的晚霞正像打翻的水彩般暈染開來,美麗動人得很。
“天晴了……”他細聲細氣地分享給邵江嶼。
邵江嶼循著他的目光也看了一眼窗外,隨即又低下頭吻他,“因為你來了。”
“你喜歡我來嗎……”林爾加撐著他的肩膀問。
“當然。”邵江嶼點頭,“我很想你。”
“我也是……要不是太想你,我才不來呢。”林爾加用手背擋住眼睛,紅著臉嘟嘟噥噥,“好遠,折騰死我了……現在還要接著被折騰。”
“是你說的,要和我小別勝新婚。”邵江嶼捉過他的手攥在掌心裡,把他整張紅撲撲的臉再次露出來,“我可存檔了。”
林爾加眼底盛著水汽,“我不也……沒耍賴。”
“你最乖了。”
邵江嶼俯身細細地吻他,再沒給他機會分神,身體力行地實踐著他們之前約定好了的小別勝新婚。
連下了幾天的雨戛然停了,街頭繽紛的傘收起來了,便利店門前等雨的人風流雲散,他的小橙子攜著晴天翩然而至,中止了他亂麻麻的想念。
在之前錯失的那幾年裡,他勉強可以忍住不去打擾,但如今終於得到了,就再也沒辦法失去,甚至不願忍受片刻的分離。越是靠近,就越是喜歡得要命。
林爾加最後又迷迷糊糊舒舒服服地睡過去了,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塊遠渡重洋自願飛到這張床上的碳烤牛排,被翻來覆去地加熱升溫,在邵江嶼的烹飪之下冒起煙來,香噴噴的,十分熟了,被一口一口地給吃乾抹淨了。
落地窗外柏林的天色漸漸變暗,又點點放晴,綺麗霞光與清朗星光在浪漫的天際相逢,就像此刻愛意連通的兩顆心臟。
一切平息以後,林爾加做了一個很短暫的夢,他總是會夢見一些以前的事情。
夢裡,高中時候的他正被堵在一條狹窄的巷子裡,和兩個同校不學無術的小混混打架,因為他們說了他和媽媽的閑話。
被觸了逆鱗以後他總是很能打,完全不像個Omega,那兩個人被他揍得鼻青臉腫,後來根本無力還手,卻還是在罵罵咧咧地挑釁他。
“就你他媽這副粗俗的鬼樣子還想讓人家邵江嶼和你處對象?撒泡尿照照自己吧!你這雜種你他媽配得上嗎?誰他媽腦子有泡啊喜歡你這種Omega?你媽沒教你怎麽勾引人?”
他一板磚砸過去,不堪的夢戛然而止。
林爾加吸吸鼻子,在邵江嶼懷裡悠悠醒來,發現那人正在用指尖輕輕描摹他的鼻骨和眉眼,掃得他癢癢的,又暖暖的。
“偷看好半天了吧,好看嗎?”剛剛醒過來,林爾加聲音軟軟糯糯的,帶著一點點鼻音和沙啞。
邵江嶼沒猶豫,“好看。”
林爾加兩隻手握住在自己臉上遊走的手指,動了動身子,忽然道:“你說,年輕伴侶一見面是非要滾床單嗎?”
“怎麽突然這麽問。”邵江嶼低頭看他,“剛才不舒服了?”
“舒服……哎呀不是。”林爾加羞得掐了一把他的手,“就是我們自從真正和好以後,好像只要有時間基本天天都……不像剛結婚那段時間,還比較拘謹。”
“有哪裡不對勁嗎?”
“就是……”林爾加露出點擔憂的表情,“我害怕頻率太高你會突然厭倦了,然後除了這個之外也不想和我一起做別的事,會很尷尬。”
邵江嶼好笑地看他,“都這個時候了,你怎麽還是懷疑我只是饞你身子。”
“可是你確實很饞啊……”
“我這麽愛你,當然饞了。”邵江嶼撥弄他的劉海,“我愛你這件事有那麽難記麽?”
他的小橙子好像真的很缺乏安全感,大抵是因為從小千回百折的人生際遇。但是沒有關系,他非常願意,也有足夠的耐心,一遍遍地向他反覆確認愛他這件事情。
“我知道……我就是怕我除了在床上討你喜歡一點,其他時候都沒那麽讓人滿意。”林爾加終於敢摘下大大咧咧的面具說出心裡的一點點自卑,“你這麽好,我怕我不夠好,你會越來越發現我的缺點,開始討厭我,又不好意思拋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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