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少有人會敲他家的門,舊木門上沒有貓眼,許則擰鎖,將門拉開。
隔著一道鏽跡斑斑的黑色防盜門,許則看著站在外面的alpha,第一反應是自己昨天腦袋也被打壞了,所以出現了幻覺。
“要出門?”陸赫揚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問他。
許則目前的思維反應已經不足以支撐他回答陸赫揚的問題,在他還在回想自己出門是要買什麽來著的時候,他的手已經快大腦一步,伸過去將防盜門打開了。
第25章
防盜門打開之後,許則跟陸赫揚面對面站了幾秒,才朝旁邊讓了一步。他在請人進屋——尤其是請喜歡的人進屋這件事上完全沒有經驗,於是在陸赫揚的目光下僵硬地沉默了會兒,最後終於說:“請進。”
陸赫揚朝屋裡走了一步,站到許則面前,抬手捏住他的帽沿,將帽子往上抬,露出整張臉。陸赫揚微微歪頭看著許則的嘴角,問:“還疼麽?”
“不疼了。”嘴角還腫著,不疼是不可能的,只是這點疼痛實在微不足道。許則把自己的帽子摘下來,頓了頓,又將門關上。
“你出門有事?”
“買抑製貼。”許則怔怔的,陸赫揚問什麽他答什麽,還額外解釋原因,“易感期可能要到了。”
“我帶了兩盒。”陸赫揚說。
他走到那張小小的餐桌邊,把手裡的東西放到桌上。許則家不大,兩室一廳的戶型,整個客廳空得不像話,一張餐桌、一把椅子、一個垃圾桶,明顯是長期只有一個人在這間房子裡生活。
許則稍微反應過來,去房間裡拿了另一張椅子,放到陸赫揚腳邊。桌上放著一個保溫盒,陸赫揚把蓋子打開,然後坐下,將碗筷推到許則面前。
短暫猶豫過後,許則坐到陸赫揚對面,雙手垂在大腿上,他問:“你為什麽……”
“賠禮道歉。”陸赫揚笑了一下,“還生氣嗎?”
不生氣,許則覺得沒什麽好生氣的,要生氣也是生自己的氣,許則不認為陸赫揚做錯了什麽——他原本就沒有必要替自己這種人考慮太多。並且,就算陸赫揚做錯了,許則也會在心裡第一時間為他開脫乾淨。
“我沒有生氣。”許則低聲說。
“但你讓我以後別去見你。”
許則微微皺起眉,表情是思索的樣子,他記得昨晚自己不是這麽說的,他好像隻讓陸赫揚以後不要去俱樂部。
還是自己記錯了?
他這麽想著的時候,陸赫揚已經站起來:“是這樣的話,我就先走了。”
許則一愣,下意識伸出手,又硬生生停在桌沿的位置,他也站起來,有點慌張:“不是。”
陸赫揚看著他。
‘不是不讓你來見我’——這句話太奇怪了,陸赫揚或許不會多想,但許則絕對說不出口。
所幸陸赫揚很體諒他,見許則為難,便笑了笑說:“開玩笑的,吃飯吧。”
吃飯過程中陸赫揚一直在看手機,使得許則不會太尷尬。吃完之後許則收拾碗筷準備去洗,陸赫揚抬起頭,說:“放著吧,回去保姆會洗的。”
“是我吃的,應該我洗。”許則說。在他的觀念裡,陸赫揚家的保姆只需要為陸家人提供服務,自己沒道理吃了飯還要讓陸赫揚把碗帶回去洗。
他拿著碗筷去廚房,從陸赫揚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見許則站在水池前,低著頭洗碗。許則好像做什麽事都很認真,專注又安靜的樣子,他的手臂和頸側還貼著紗布創可貼,不過不影響做家務。
許則洗好碗,他原本想用毛巾把餐具擦乾、重新裝好,陸赫揚立刻就能帶走,但許則躊躇了幾秒,都不敢看陸赫揚,隻說:“可能要等一下,等碗幹了再裝起來。”
短短一句話被他說得都有些磕巴,許則感到強烈的良心不安,也怕陸赫揚識破他蹩腳的借口。
“沒事。”陸赫揚手肘搭在桌上,支著下巴看向他。
許則走出廚房,試圖找一些話題,不過意料之內的,他半個字都說不出來,只聽到自己的心跳。
“去你房間。”陸赫揚從桌上把那兩盒抑製貼拿起來,“你貼上抑製貼,睡個覺。”
“好的。”許則點點頭。
許則房間裡的陳設比客廳稍微豐富一些,床、衣櫃、書桌、風扇,沒什麽雜物,同樣收拾得很乾淨。床單是藏藍色的,薄薄的被子疊成小方塊,放在床中央。床和書桌分別在房間兩側,中間剛好是一扇窗,白色的短簾半拉著,被風微微吹動,露出窗外那叢茂密的樹頂。
“去床上。”陸赫揚說。
許則沒什麽疑議地就走過去了,坐在床邊。陸赫揚將抑製貼的包裝盒拆開,拿出一片,撕掉塗布層。
才明白陸赫揚是要給自己貼抑製貼,許則的手收緊,扣在床沿上,自覺地低下頭,露出後頸。他看著地面,看見太陽光隨著窗簾的擺動,在牆邊投出寬寬窄窄的亮影。
許則一直隱隱在做著準備,準備被陸赫揚詢問為什麽家裡只有他一個人住,可陸赫揚始終什麽都沒問。
於是那些不太想啟齒的,也就都不用說了,不用跟陸赫揚說——許則又想到,陸赫揚之所以不問,大概只是沒興趣了解而已。
他感覺到陸赫揚將抑製貼輕輕覆在自己的腺體上,接著,陸赫揚的手指在抑製貼邊緣撫了撫,讓它跟皮膚貼合得更緊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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