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號是這裡年紀最小的拳手,s級alpha,每周五來打比賽。”賀蔚說,“不過上周五我來的時候他不在,聽說周四提前打了,那場特別慘烈。”
“就叫17號?”陸赫揚看著屏幕,問。
“對,就叫17號,打得不錯,但聽說不常贏。打黑拳嘛,少不了暗箱操作,有人要他贏,他就得贏,要他輸,他當然就非輸不可。”賀蔚說,“這種擂台上打死人都是常事,17號挺聰明的,不爭輸贏不出風頭,雖然賺得沒別人多,但起碼能保住命。”
尖叫聲猛然響起,一束追光打在選手通道處,一個alpha走出來,耀武揚威地朝人群打著空拳。他的肌肉鼓脹得驚人,已經到了有點誇張的地步。待他抬腿跨進八角籠,陸赫揚才看清他身後被擋住的另一個alpha——17號。
相比之下,17號看起來要青澀瘦削許多,身量挺拔,四肢修長,身體上覆蓋著恰到好處的流暢薄肌,在燈光下顯得清爽乾淨——如果忽略皮膚上那些傷疤的話。
尖叫聲更響了,17號將護齒咬進嘴裡,戴上拳套,隨後抬起頭,很平靜地往觀眾席上看了眼。他的上半張臉被油彩遮蓋,模糊了長相,只露出嘴唇和下巴。
台裁上場,八角籠的門關上,兩個alpha面對面站在裡面,四周被漆黑的鋼絲網圍裹。
這裡沒有評委、沒有標準、沒有計分、沒有獎牌,只有不談規則與量級的暴力,如同最原始的鬥獸場。
觀眾的呐喊在比賽尚未開始時就已經快要衝破屋頂,賀蔚的眼神跟著興奮起來,他咬了顆口香糖到嘴裡,低笑一聲:“這不比我們學的什麽擊劍馬術跆拳道來得刺激?”
陸赫揚只是將左腕上的手環檔位調高,盯著17號的側臉,沒有說話。
第5章
鼎沸喧嘩中衝出一聲開賽哨響,眨眼的功夫,Owen出了記直拳,17號反應迅速地抬肘格擋,側閃躲過。
“這拳套真薄,8盎司都沒有吧,估計只有6,容易把指骨打斷。”賀蔚嚼著口香糖,“不過在這種地方,一般戴厚拳套的都有貓膩。”
他靠過去,單手握拳,在陸赫揚右側肋骨上挨了挨:“有人會在拳套裡塞碎玻璃,往肋骨下面,就這兒——肝的位置,砸一拳過去,對面的人就別想起來了。”
地下場子裡,拳手大多玩得髒,看客們並不在意,甚至還為此歡呼喝彩——本就是奔著刺激和血腥味來的,巴不得場面再瘋狂慘烈一點。
開場沒十幾秒,17號明顯落了下風,Owen一直用速度極快的刺拳干擾他的進攻節奏,同時不斷攻擊他的頭部和下腹。17號接連後退,眼看就要退到八角籠邊緣。不少觀眾已經從位置上站起來,嘶吼大喊:“他媽的反擊啊!乾他!”
Owen憑借量級優勢,開始用重拳破17號的格擋。在持續的防守中,17號的左手格擋被Owen攻破,緊接著Owen借機揮起直拳正面砸在他臉上,鮮紅的鼻血登時噴出來,濺在腳下灰色的橡膠墊上。
尖叫和呼喊聲震耳欲聾,有人已經圍到八角籠附近,像洶湧的蟻群,抓著鋼絲網衝裡面的拳手大喊。到底是在斥罵還是鼓勵都不重要,這種比賽隻為刺激觀眾的腎上腺素,用拳手的搏鬥和鮮血供他們放肆發泄,憤怒、激動、歡暢……只要挑起其中任何一種,就算成功。
“一場打幾個回合?”陸赫揚看著低頭背靠在鋼絲網邊用手肘擦血的17號,忽然問。
“這兒的賽製沒有回合一說,打到其中一個人完全爬不起來就算結束。”賀蔚手肘撐在膝頭,身體往前傾,盯著賽場,“一般是這樣,有些時候會開擂台賽。”
八角籠裡,17號緩緩直起身,抬手,兩隻拳套輕輕一撞,然後走回場地正中。
Owen扭了扭脖子,在原地開腳站架,等17號走到面前,他吐著舌頭挑釁地做了個充滿侮辱性的鬼臉,場上頓時又沸騰起來,大罵的叫好的,不過17號似乎並沒受到什麽影響,他收攏雙臂恢復預備姿勢,微微弓起背。
又是一連串飛速的刺拳,17號再次被擊中鼻子,血順著他尖瘦的下巴往下流,混合著臉上的油彩,看起來一塌糊塗。Owen氣焰囂張地向他逼近,拳拳朝著要害去。
17號又被逼到了邊緣位置,陸赫揚聽見周圍那些給17號下了注的觀眾紛紛罵起髒話,抱怨他怎麽連個新來的拳手都打不過……但忽然間,那些罵聲又化成了興奮的驚呼,因為一直處於防守地位的17號忽然下潛閃身轉換了交鋒位置,接著回手一個上勾拳打中Owen的下巴。
這一拳實實在在,把Owen打得有些懵,反應過來後重新發起進攻,17號連續閃過,出了一個直拳擊腹的假動作,隨後緊跟上一記右勾拳,準確擊中Owen的左臉。在所有人還沒有看清他的這套動作時,Owen的頭已經歪到一邊,護齒沾著帶血的唾液,直接從嘴裡被打了出來。
17號像隻蘇醒後力量爆發的雪豹,沉靜、果斷、迅速、出拳乾脆、一擊即中,反將Owen漸漸逼入角落。那種毫不遲疑的冷靜的霸道侵略性化成一記接一記的直拳勾拳,閃電墜地似地迸開來,將整個場館點燃,眾人的高呼聲快要撞破耳膜。
“真聰明!知道這些人就吃這一口反轉。”賀蔚從位置上站起來,渾身肌肉都亢奮地繃緊。
最後一刻,17號出了一個力道十足的後手拳,正中Owen的面門。Owen仰頭吐出一口血,整個人往後撞在鋼絲網上,又被彈回來,直挺挺趴在地上。血在腦袋下慢慢淌開,Owen撐著手試圖爬起來,但次次都摔了回去,顯然已經不具備任何還擊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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