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許則伸手去拿本子。
然而陸赫揚卻將手往後移了一下,導致許則抓了個空。許則露出微怔不解的表情,陸赫揚看著他,問:“發燒好了嗎?”
本來是好了,但他這樣一提,許則背上立刻冒汗,又熱起來,是一種羞恥的無顏面對的難堪。他把目光別開一點,不去看陸赫揚的手,回答:“好了。”
陸赫揚這才把筆記本遞還給許則。
許則接過本子,頓了頓,他說:“對不起。”
“為什麽對不起?”陸赫揚看似認真地問。
他並沒有笑,但許則卻感覺他的眼裡含了點笑意,捉摸不清。
“我不應該,舔你的……”許則說著,看了陸赫揚一眼,又很快側過頭,說,“手指。我當時什麽都不知道,對不起。”
在他看來,這是一件非常冒犯的事,不管是對alpha還是omega,都一樣。
“你確實什麽都不知道。”陸赫揚說,“沒關系,別放在心上。”
許則抬眼看他,陸赫揚的表情看起來很自然,跟懷揣心思的人一眼就不同。許則抿了抿唇,點點頭,慶幸他沒有在意這件事。
回到預備校是下午四點多,賀蔚下了校車直呼脖子疼,要立馬回家睡覺,一刻都不能等。
他拎著旅行包往停車場走,沒走幾步又停下來,回過頭,看著並肩站在原地的陸赫揚和顧昀遲,不可置信地問:“你們不會還要回班裡上最後一節課吧?”
“不是。”陸赫揚說,“今天周五。”
賀蔚迷惘:“所以呢?”
“我們要去城西。”顧昀遲一邊在手機上打字一邊回答他,“在訂位置了,給你三秒鍾時間決定要不要去。”
顧昀遲說完,陸赫揚立刻平靜地開始讀秒:“3、2……”
賀蔚被他們拱得毫無招架之力:“去去去去我去!”
接著,他透過陸赫揚的肩,忽然說:“許則,你還回去上課啊?”
陸赫揚和顧昀遲轉過身,許則正背著書包往校門走,聽賀蔚叫他,許則回過頭,濃烈的夕陽照在他的臉上,卻給人一種乾淨又清涼的感覺。許則這次沒有去看陸赫揚,只是對賀蔚點了一下頭:“還有一節課。”
“真努力啊。”賀蔚感歎,“要是你是我爸的兒子,他該多開心。”
是很無心的一句玩笑話,但許則的面色忽地僵了半秒,然後他說:“我先走了。”
“拜拜!”賀蔚朝他揮揮手。
許則往前走了沒兩米,聽見賀蔚不懷好意地問陸赫揚:“上次給你打電話的omega到底是誰?今天約出來我們瞧瞧?”
“真的想見她?”陸赫揚問。
許則垂眼看著地面,加快腳步走了幾步,很快就聽不清他們接下去的對話。
“嗯嗯想看!”賀蔚猛點頭。
“可你早就見過她。”陸赫揚說。
賀蔚睜圓眼睛,陸赫揚繼續說:“新聞裡也經常能見到。”
賀蔚的嘴角開始抽搐,陸赫揚最後說:“她叫陸青墨。”
“哦……原來是我們美麗的外交官陸姐姐。”賀蔚笑不出來,“我就說麽,你怎麽會……算了,是我太單純了,單純的人總是容易受傷。”
“有病。”顧昀遲說。
三人吃過晚飯,換了車開去城西。下了電梯走進俱樂部時,陸赫揚被一個高壯的alpha撞了一下,對方連道歉都懶得說,頭也不回地繼續朝前走。
“是故意的嗎?”賀蔚低聲問。
“不是。”陸赫揚微微轉頭,見那個alpha已經走到角落裡。角落的位置還站了幾個人,其中一個穿黑襯衫的alpha正背對著他們,一手搭在旁邊的遊戲機上,指間夾著一根雪茄。
“撞你的是個保鏢。”賀蔚在這方面相當敏銳,“估計來了什麽人,今晚要當心點。”
進了場館,位置已經爆滿,顧昀遲訂了第一排的座位。三人坐下沒幾分鍾,第一場就開打了,陸赫揚注意到有一張貴賓座一直是空著的。
第二場開始後不久,四個alpha從一條小通道裡出來,走向貴賓座。最中間的alpha穿著黑襯衫,在沙發上坐下,其余三人守在椅子後。場館裡燈光已經暗下去,看不清那人的模樣。
“唐非繹。”顧昀遲喝了口水,淡淡道,“原來是他。”
陸赫揚對這個名字不算陌生,唐非繹的父親曾經是販賣軍火與毒品的黑社會,後期借從商洗白資產,跟顧昀遲家在商業場上交過手,不過顧家實力足夠雄厚,並沒有受到任何影響。現在唐非繹接手了大部分生意,一面營造商人形象,一面乾著父輩的老本行,黑白兩道來回走,屬於難惹的那類人。
“瓜來了。”賀蔚拿著手機,賣票小弟已向他詳細科普完畢。
“地下俱樂部唐非繹也有參與投資,這個拳擊場是他單獨包下的,算是大老板。而且他每次來自己也會投注,投的一定是當晚最大的。”
“最近幾個月,他每次都隻投給一個人。”賀蔚抬起頭來,“你們猜是誰?”
話音落地,一聲哨響,第二場結束,大屏幕上顯示下一場比賽的兩位拳手的名字。
其中一個是17號。
燈光亮起來一些,陸赫揚側過頭,看見唐非繹的臉。
那是一張很年輕的臉,嘴角上挑,眼睛細長,透著股病態的邪氣。
唐非繹正翹著二郎腿靠在沙發上,慢慢轉著右手無名指上的一枚馬鞍戒,頭仰起,盯著大屏幕上的選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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