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則像昏了頭,不經思考就回答:“方便的。”
一共畫了35個勾,10號到了,許則提前和黃隸嶺請了假。他打算下午去聯盟政府附近等陸赫揚開完會,以節省陸赫揚到研究院接自己的時間。
早上九點,上半場會議準時開始,這次從首都出發與陸赫揚同行的還有顧昀遲和一位海軍上校。
主台上坐著聯盟政府首腦與各個軍區的總司令,陸承譽坐在正中位,看著陸赫揚朝自己身旁的司令們行軍禮,隨後落座。
會議開到十一點半,午餐休息一小時後,下半場開始,直到三點左右,會議宣告結束。參會人員陸陸續續離場,羅雋將陸赫揚叫到一旁,難得欲言又止的表情,最後只是拍拍陸赫揚的肩:“我相信你自己有分寸,萬事都小心一點,我不希望以後坐在我這個位置上的人不是你,聽到了嗎。”
陸赫揚笑笑:“讓您擔心了。”
羅雋把目光投向陸赫揚身後,抬了抬下巴道:“有人找你。”
回過頭,陸赫揚看到一位政府職員站在不遠處,職業性地微笑著:“抱歉打擾了,理事長請陸上校去他辦公室坐坐。”
“你去吧,我就先到軍區那邊了。”羅雋說。
“嗯。”
到了陸承譽辦公室門口,秘書為陸赫揚打開門,請陸赫揚進去。
辦公桌前有椅子,但陸赫揚不打算坐下,隻問:“理事長找我什麽事。”
他已經很多年沒有叫過陸承譽‘爸爸’,從林隅眠與陸承譽離婚開始。
那年因綁架而失憶後,林隅眠請了一支專業的心理谘詢團隊來為陸赫揚做治療,但過程中陸赫揚隱約察覺到不對,他發現比起記憶恢復,自己受到的心理暗示與記憶干涉反而更強一點——這些醫生似乎試圖在篡改他的記憶。
林隅眠得知這個事實時幾乎被氣到發抖,他立即停止了對陸赫揚的一切心理治療,並飛往S市找陸承譽對質。
從S市回來三個月後,林隅眠辦完離婚手續,徹底擺脫了‘理事長配偶’的頭銜。而關於陸承譽到底為什麽會同意離婚,林隅眠沒有說,陸赫揚與陸青墨便也沒有問。
陸赫揚態度直接,陸承譽也開門見山:“聽說你在做心理治療。”
“理事長有什麽問題嗎。”
“向軍部報備了嗎。”陸承譽抬眼看他。
陸赫揚平靜地直視他:“這個問題應該由軍部來問才對。”
“私自做心理治療是違反軍規的行為,你作為一個上校,不會連這都不知道。”
“如果理事長能立刻找到合適的人選接管首都空軍基地,我很願意讓出來,但聯盟政府好像無權干涉軍方的職位調動。”陸赫揚說,“或者您可以和羅司令商量一下。”
這句話說明羅雋已經知道了這件事,並且持默許態度,陸承譽沒有再說什麽,陸赫揚便朝他點了一下頭:“我還有事,先走了。”
在電梯裡,陸赫揚打開手機,看到許則十分鍾前發來消息:我在中央公園的噴泉這裡
陸赫揚回復:好,很快就到
接送的軍用車停在樓下,副駕駛上是總軍區的一位上尉,後座只有顧昀遲一個人,那位海軍上校已經乘另一輛車去了軍區。
“陸上校。”上尉笑著對陸赫揚打招呼。
“好久不見。”陸赫揚也笑了笑,然後對司機說,“去中央公園的噴泉那邊。”
“好的,顧上校您呢?”
顧昀遲看著手機:“稍等。”
過了幾秒,大概是收到了消息,他對著屏幕念出一個店名,說:“到這裡。”
“聽起來像甜品店。”陸赫揚說。
“說要吃這家的牛角包。”顧昀遲冷漠道,“不知道是不是這輩子沒吃過麵包。”
中央公園離聯盟政府很近,沒幾分鍾就到了。遠遠便可以看見高高的alpha站在人來人往的街邊,隻穿著一件黑色衛衣。今天陽光確實很好,S市也一向要比首都更溫暖一些。
“哎?”上尉驚訝道,“那個,那個是許醫生嗎?”
陸赫揚正摘下軍帽,聞言看向他:“你認識?”
“算是吧,兩年前在西部戰區的前線碰到過,就是您去支援的那次,許醫生問我您的部隊具體在哪裡,我就幫他查了下,結果發現您剛好十幾分鍾前帶隊飛去了另一個區,就差那麽一點。”上尉說,“我還以為許醫生是要找空軍隊伍裡的誰,原來是找您啊。”
顧昀遲瞥了沒有說話的陸赫揚一眼,低聲說:“結婚請我坐主桌。”
車停在路邊,陸赫揚開門下去,許則見到他,呆了一下,正抿起嘴要笑,忽然看見陸赫揚身後的車裡還有顧昀遲,並且副駕駛的車窗也降下來了,那個有過幾面之緣的上尉衝他揮揮手:“許醫生,還記得我嗎?”
許則很快回憶起來:“記得的,余上尉。”
他感到後悔,早知道就站得隱蔽一點了,盡管只是普通的見面,但陸赫揚身份特殊,還是應該盡量避免掉不必要的牽扯,就像他當初問余上尉那支空軍隊伍在哪裡時,都不會直白地說自己想找的人是陸赫揚。
在許則這樣想著的時候,陸赫揚的手已經按在他的後背上,一邊帶著他往前走一邊跟顧昀遲他們道了別。
車子重新開動,余上尉還是有點驚奇:“陸上校和許醫生看起來關系很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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