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溯抓住他,琥珀色的眼眸瞬也不瞬:“合作愉快。”
“如果我們是小說裡的人物,這一刻得描述成:少年和少年交握雙手,命運的齒輪咬合了。”江逾白笑著調侃。
“要學習小說裡那樣簽個合同嗎?”聞溯問。
江逾白對這種做法嗤之以鼻:“那不是留著讓人發現嗎?這種事還是不留證據比較好。”
早餐繼續。
江逾白點得太多,好在有聞溯和他分著吃,才沒有造成浪費。
他分神看著手機。
衛嵐到現在都沒打電話,說明她昨晚並未回家,這讓他心中一片輕松。
吃完收拾好餐桌,江逾白困勁兒犯了,把昨天那身帶著酒氣的衣服洗好送進烘乾機,上樓睡回籠覺。
再度醒來,他又勤勞地把睡衣換下來洗了,晾到陽台上。
時間的指針指向十一點。
江逾白歪倒在客廳沙發裡,舉目四望歎了一口氣,對從樓上主臥出來的人說:“又到了思考吃什麽的時候……其實我這會兒還不餓,但又不能不吃午飯,下午還要去上大提琴課。”
他的大提琴課原本排在周六,這該死的調休打亂了他規律的日程計劃。
“去文叔劉叔那吃。”聞溯從二樓下來。他先前在健身,然後衝了個澡,水珠從發梢滾落下來,沿著側臉滑到脖頸上。
“都聽你的小帥哥。”江逾白對聞溯吹了聲口哨,旋即想起清晨時候的事,又笑:“不對,這會兒該改口叫小帥男朋友了。”
聞溯鼻腔裡發出一聲意義不明的輕哼,走到沙發前。
江逾白向他眨眨眼,伸出一爪:“我宇宙無敵螺旋帥氣的契約男朋友,可以拉我一把嗎?”
聞溯家裡的靠枕抱枕都松弛柔軟,江逾白把它們集中到了一起,此刻可以用陷在枕頭堆裡來形容他。
而他遞出來的那隻手白皙修長,因為練琴的緣故,每個指甲都修剪得圓潤乾淨。
聞溯低頭俯視片刻,握住這家夥的爪子,手臂發力,向上一帶。
江逾白成功直立。
他往前一步舒舒服服伸起懶腰,但伸到一半,腦子忽然蹦出一個想法,露出如臨大敵的神情。
“溯哥,我想到一個問題。”江逾白嚴肅回頭。
“你說。”
“你才轉我們班上半個來月,我就把你追到了,會不會顯得我們的感情很不牢靠、是在談著玩啊?”
聞溯敏銳地察覺出他在想什麽,眼眸輕輕眯起:“然後?”
“然後他們會不會覺得你渣,臉好的追你你就同意,臉醜的就全部都拒?”
“所以?”
江逾白陷入思考,原地不動,半分鍾後握拳錘進掌心:“這樣,我們循序漸進地來,先讓我打一場持久戰,然後我們轟轟烈烈地在一起!”
“……”聞溯手臂抱在胸前,“建議得不錯。”
“那我們分手吧。”江逾白故作遺憾情態,轉眼又流露出深情,強行扯過聞溯的手捧在自己手心裡,“過段時間我來找你複合,你一定要等我,空窗期不許跟別人跑了。”
聞溯瞥了眼手,慢條斯理抽回:“很好,考慮非常周詳。”
出門 。
天空出起了太陽,但並不曬,流淌而過的風依然涼爽。雲層被勾勒成淺淡的金黃色,和路旁的桂花倒是相得益彰。
聞溯穿著亞麻色襯衫休閑短褲,身材修長挺拔,一路上吸引了不知多少目光,又通通給凍了回去。
他們走了20分鍾左右就到阿福副食店。
兩位長輩正張羅著四菜一湯,完全不用江逾白糾結吃什麽這種人生哲學。
節假日生意不錯,吃飯的過程中副食店賣了兩桶油一袋米,剛放下筷子,喪葬店又接到電話訂單,要一套壽衣和一些香燭紙錢。
“我去送吧,正好陪他去車站。”聞溯道。
“對對對,聽地址是順路的。”江逾白在一旁點頭。
跛子劉不跟他客氣,把地址抄了一份給他們:“行,這些東西152塊,就收150吧。”
江逾白從沒有過送貨體驗,對這事感到新鮮,東西一配好,便接過口袋拎到手上,再把書包一挎,呼啦啦就走了。
江逾白吃完飯後通常有兩種症狀,一種是飯後懶惰症,一種是飯後幸福症。
如今發作的是後者。
而他一旦幸福,步子便比較跳躍,話也變多:“還是第一次見這種喊香燭紙錢外賣的,哦不對,這是第二次,還有你見義勇為那次。”
“現在生意不好做。”聞溯走在他身後兩三步外。
“哎,連殯葬行業都在卷。”
生活不易,江逾白歎氣。
“你明天什麽安排?”聞溯問。
江逾白回答:“練琴玩遊戲。”
“後天?”
江逾白複製粘貼:“練琴玩遊戲。”
聞溯盯著他頭頂的發旋,此刻特別想彈一下。他冷漠地說:“你應該加一個項目。”
“加什麽?”江逾白甩手大步走著。
“初中語文。”聞溯道,頓了頓,又道:“可以來找我幫你補。”
江逾白幸福的表情瞬間垮掉,回過頭,企業級別的理解能力再度發揮出來,“你是想把我從你這裡賺的錢再賺回去吧?”
他嗖一下往前跑掉,仿佛後面有課本在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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